李月冲过去把李一诺扶起来，用手帕捂住她的鼻子。
这次是真的流鼻血了，李月转头看到依偎在一起的两人，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眼里全是怒火。
正要朝程岱青发难，李一诺却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摇摇头。
李月是当初这间公司成立时就在的旧人，也是为数不多知道李一诺身份的人。
现在她已经看清了程岱青站在哪一边，不能害李月因为战队她这边，以后的生活也被打乱。
李月和她一起工作过那么多日子，怎么能不明白她怎么想的，竟掉下泪来，心疼的看着她脸上坟起的手指印。
“老板娘，他们欺人太甚。”
程岱青只淡淡的瞥了一眼李一诺，拥着宋伊人走了出去。
原来被伤到已经起茧的心，再来一刀还是会疼啊。
程岱青......看到她流血也无动于衷了吗？
那上午回家给她做饭，那片刻的温情，只是为了把她带来给自己的小情儿找回场子？
未免太看不起她李一诺了。
她拒绝了李月要送她去医院的要求，宋伊人既然在这件公司，她不能跟李月接触太多，她肯站出来喊她一声老板娘就够了。
把药钱还给陈醉的时候，他一怔。
“你下次来医院再把钱给我也是可以的。”
“不想欠你的。”
陈醉眼皮子直跳，莫名感觉这会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李一诺笑笑走出了诊室，她还是不能适应北方的冬天啊，是时候回去了。
推开门看到那双鞋子的时候，李一诺忍不住弯了弯唇角，现在倒成了程岱青等她回家了。
“你去哪了？”
“程岱青，你以前回来多晚，我可都没有问过你去哪？你这样很像一个怨妇。”
听到她不咸不淡的调子，程岱青一时语结：“你......”
正准备上楼，却听到他说：“站住，桌子上有份协议你签了。”
李一诺心里“咯噔”一声，想着，终于来了。
她拿过那份文件看了看标题，果然是一份离婚协议。
看也没看，拿起笔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程岱青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爽快，“你都不看一下？”
“没必要......”
“你签了可是要净身出户，得不到一分钱。”
“够了。”
她想过了，她名下有一套房子，卖掉应该也够给父母养老了，至于她？
一个将死之人，多少钱对她都没有意义，她不想和他再这样耗下去了。
程岱青却一把将那份协议给抽走了。
“你就这么喜欢他？宁可什么都不要也要和我离婚？就这么迫不及待？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都不要了吗？”
他泄愤一样把协议撕了个粉碎。
李一诺不明白他怎么能把倒打一耙演绎的这么精确，这些话不该是自己问他的吗？
现在自己如了他的愿，他还不满意，到底他要她怎么做才满意呢？
这么想着，她也问了出来。
“那你想我怎么办？”
程岱青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怒意滔天。
“我想你去死！给我戴了绿帽子，觉得我会这么轻易的放你走？”
说着他把撕碎的协议撒了出去，纷纷扬扬飘落的纸片，像是雪花，也像是祭奠时撒的纸钱。
李一诺没想到他不爱她就罢了，居然还有这么多的恨，一口气卡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简直痛不欲生。
她连忙用手死死的捂住嘴唇，可是大片的血渍还是从指缝中渗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