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拖着两只熊猫眼上班,困得挨桌子就能打呼噜,这就是借床的后果:前半夜心里装着阮易洲,翻来覆去睡不着;后半夜倒是困了,结果唐禾老是睡着睡着把她踢下床。
最冤的是唐禾。
早上刚从美梦中醒来,就被某人幽怨的眼神吓到,而且莫名其妙看着人家瞪着熊猫眼出门了。
林西第一个赶到办公室,在茶水间煮了一杯浓郁的黑咖啡出来,仍然呵欠连连。
这一幕恰好被踏出电梯的阮易洲撞见,阮易洲穿着深紫色的阿玛尼手工西装帅气笔挺,冷峻的面容嫩得掐得出水来,两只桃花眼也没有熬出黑眼圈,林西综合以上分析得出的结论是他没有失眠。
唉,那张偌大的婚床,或许只要一个大大的枕头就能代替她的位置,他需要一个能够填补心中缺口的替代物,替代物可以是人,可以是东西,可以是她,也可以是别人,她并不是不可替代的。
想到这里,林西脑海中浮现出昨晚坐在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心里很不是滋味,或许更好的替代物,他已经找到了。
认知到这个事实,让她本就疲乏的心情完全跌落到了谷底。
阮易洲扫过她手中的咖啡,走过去时,淡淡抛下一句:“你进来。”
林西心头一凛,忙不迭搁下杯子默默跟上,咖啡浓郁的香气消散后,她就闻到了那种熟悉的凉薄清香,是他身上独有的奢华气息。
嗒——嗒——
皮鞋磕碰大理石的声音在空阔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两个人的脚步声,林西凝望着男人傲然挺拔的背影,心里忽然有些难过,大概一辈子只能在后面紧紧追逐他的步伐……
抵达总裁办公室门口,阮易洲顿住脚,背后的林西一头撞上来,揉着额头,粉白的两颊立马泛起可疑的晕红。
“对,对不起……”
她走神了。
阮易洲在她身后把门轻轻关上,林西仍然惴惴不安盯着他的背部,弱弱问了一句:“疼吗?”
“嗯?”
她指了指他的后背,阮易洲迷惑中似有所悟,皱眉道,“嗯,疼。”
他坐在沙发上,闻言林西主动走过来,清澈的眼眸难掩一丝焦急,扒开他的西装外套,“我看看是不是淤青了?”
阮易洲抓住她的小手。
抬首抛过来的深幽瞳光便添了一缕促狭的神色。
“不疼。”
他再度开口。
“嗯?”
林西有些不解。
阮易洲似笑非笑勾起嘴角,两排乌黑纤长的睫毛如蝶翼轻颤,在他丰俊的脸颊投下浓密的暗影。
林西陡然明白过来,仍然错愕,这男人刚才耍了她吗?
她有点不敢相信。
抛开酒吧那次不谈,后来她接触到的阮易洲,几乎所有时间都是温柔低调的,给人的微笑谦谦有礼但有距离感。
但林西忘不了那个时候嚣张残酷的他,只有认识他久了,接触颇深后才渐渐察觉男人眼底深处隐藏起来的锋芒,所以她时常困惑,从来没有真正看懂过这个男人。
偶尔也会对自己产生怀疑,是她把他想得太可怕了吗?
明明他一直对她很温柔,就算生气也是沉默,从未给过脸色。
阮易洲,在她面前始终是个温柔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