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琅月笑笑,无所谓的勾了勾嘴角:“即便告诉相爷也没用,反正这个地方我也没想一直待下去,只有脱离了这里这种糟心的日子才会结束。”
她说这话时目光灼灼,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
碧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环顾了一眼这如洗的房间,以为她指的是这荒凉的居所。
这件事过后,府中再也没有人来找不痛快了,想来是那慕宁画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顾琅月也乐得自在。
接连好几日,前头都没传来什么动静,顾琅月决定趁着这段时间,弄清楚这个原主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那么值得黑衣人念念不忘。
以前的事只有碧玉知道,顾琅月将碧玉叫来了身旁。
“小姐,您找奴婢有什么事?”碧玉正在做饭,擦了擦手上的水。
顾琅月问道:“我在景远院之前,从相府带来的东西只有这些吗?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碧玉皱了皱眉,似乎有些诧异:“怎么会,小姐您的嫁妆那可是十里红妆,是咱们京城数一数二的。”
“哦……”顾琅月似是漫不经心的点点头:“那东西呢?”
“不是被您特意锁进仓房了吗?”碧玉面露疑惑,那些东西都是先夫人留给小姐的,小姐最宝贝不得,怎么还反问起她来了?
碧玉突然惊呼道:“我的大小姐,您不是把钥匙丢了吧?那钥匙可是大少爷送您的,全京城只此一串,再也没有其他的钥匙能打开您的嫁妆箱了。”
“大少爷?”顾琅月眉头一皱,相府什么时候还有大少爷,不就只有一个在国子监陪读的四少爷吗?
还不待碧玉露出狐疑的表情,顾琅月已是先一步哈哈笑道:“我在逗你玩呢,你还当真了。”
还是不要引起小丫头的怀疑比较好。
碧玉半信半疑,这才勉强松了口气,嗔怪道:“小姐您再这样,奴婢就不理你了。”
“哎呀,无聊嘛。”顾琅月懒洋洋的靠在榻上,突然起身,眼睛发亮道:“咱们偷偷出去玩儿吧!”
一旁的翡翠听到吓得睁大了眼睛:“王妃万万不可,若是被王爷知道就完了。”
“安啦。”顾琅月神秘一笑,冲她招招手。
翡翠半信半疑过去,听她在耳旁附耳说的话,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不多时,西院一个小厮两个丫鬟走了出去。
那为首的小厮带着小厮帽,肤色微微泛黑,但五官却格外的眉清目秀,明亮的眼睛里时刻带着狡黠的光。
而那两个丫鬟则长得歪瓜劣枣,脸上麻子惨不忍睹。
这三人正是女扮男装的顾琅月和化了妆故意扮丑的碧玉和翡翠。
“王妃,真的不要紧吗?”翡翠不放心摸了摸嘴旁的黑痣,紧张兮兮的四下环顾了一眼。
府中下人进进出出并无人注意到她们三人。
相比翡翠碧玉倒是出奇的淡定,她脸上点了麻子神情恰到好处要多丑有多丑:“翡翠姐你就放心吧,我们小姐以前在相府经常这样偷出府的,老爷从没有发现过。”
顾琅月脚下一顿,看来这大小姐跟她倒还有些像。
“好了好了,快出去了,都别说话了。”她低声嘱咐了一句。
穿过前院,前头就是王府外出的大门,几人像寻常下人一般低眉垂眼顺着一侧往外走。
“小姐,现在是下早朝的时间,会不会碰到王爷从皇宫回来。”翡翠突然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
顾琅月恨铁不成钢的在她屁股上拍了一把:“臭丫头,乌鸦嘴。”
王府中的下人都是自愿进来就业的,所以平日里对下人们外出倒也不严格,盘问几句就放行了。
“你们几个,干什么去?”管家从不远处过来。
碧玉小步上前,伸着那张磕掺的脸,说话跟牙齿漏了风一样:“窝们似照(灶)房的,粗去给照房添些物……”
管家皱眉,还不待她说完,就嫌弃的摆摆手:“行了行了,赶紧走吧,长成这样难怪在灶房做事。”
“多,多谢管家。”
几人如获大赦,却在这时,一辆马车从不远处驶了过来,急急在王府门口停了下来。
见状,前院所有下人都放下手中的活,恭敬的站在两旁。
顾琅月心中咯噔一下,完犊子,这看样子还真是南君纪下早朝回来了。
几人只好硬着头皮退到了门旁,默默祈祷不要被发现。
马车停下后深紫色的车帘被人从外头挑开,南君纪利落潇洒的下了马车,他身着墨色广袖的官服,剑眉峰眼,气宇轩昂。
即便冷着一张面孔,也引得府中的小丫鬟们频频侧目偷看。
“来。”南君纪站在马车旁,朝里面的人伸出了手。
便见慕宁画搭着他的手,也从马车里走了下来。
“这么多人都在看着呢。”慕宁画羞红着脸,低声娇嗔了一句。
南君纪今日心情似乎不错,难得当众露出了笑脸,深邃的目光温柔如水:“这是本王的家,怕什么。”
两人有说有笑进了府中。
却在这时,慕宁画突然在顾琅月面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