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直没有回过头,但是裴念光是看背影都能认出他来。
她用力的掰着他握住自己手腕的手:“陆绍庭,你干什么,放开我!”
男人充耳不闻,一直拉着她往外面走去,到了花园,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还是没能将他挣脱开!
她便弯下腰,伸手去咬他的手,他竟还是没松手。
他到底想干什么?!
裴念心里没底,觉得这个男人的背影看起来那么的冰冷,不知道他将自己带来这里做什么。
好不容易,他终于松开了手,也转过身来凝着她。
可是那眸光却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裴念捏着自己被他握疼的手臂,回瞪着他,丝毫不畏惧的迎着他的眸光:“陆总这是做什么?”
“裴念,你能不能收敛一点?”
裴念一怔:“我不懂陆总在说什么。”
“不懂?”陆绍庭冷笑:“我以为你有什么长进了,这四年了,没想到你还是像是从前一样,喜欢巴在别的男人身后,现在将目光放在向以琛的身上了?看上他了?”
原来他说的是这件事。
裴念听着他冰冷无情的声音,小脸白了白,可是不想在他的面前示弱,冷静道:“这和陆总没有关系吧?这是我的私事,陆总别忘了,我们两已经离婚了,没有丝毫的关系了,陆总有这时间还不如用来关心关心陆太太。”
反正他就喜欢羞辱自己的,裴念觉得自己受够了,为什么在他的面前,她就要毫无尊严的忍受他的羞辱?
为什么她就必须要低他一等?
他恨她,她知道,她又何尝不恨他?
她的父母是将他父母害死的罪魁祸首,他当年之所以会答应娶她,和她结婚,完全是因为他想要复仇而已。
要不然,谁能逼他陆绍庭去做他根本不想做的事情?
说到底,其实裴念也就只是他复仇道路上的一颗棋子。
可是裴念当初不知道,还傻傻的跟在他的身后,傻傻的爱着他,嫁给他,最后却是引狼入室,这匹狼将自己的父母都害死了。
直到现在,裴念还记得当时父亲对她所说的话,他说:“念念,陆绍庭不会是你的良人,你真的要和他在一起?”
被所谓的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她坚定不移的道:“爸爸,我就要和他结婚,今生今世,除了他,我谁都不嫁,您要是不让我嫁给他,我就死在您的面前。”
她任性妄为,最后毁了整个裴家。
陆绍庭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将整个裴家摧毁,还记得父亲传来死讯的那天,她刚刚将嘉嘉生下来不久,还在住院,当时她才知道,陆绍庭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他的父母报仇,他夺走了裴氏的一切,最终让她的父亲一无所有,他承受不了打击而跳楼自杀,母亲当时也在医院陪着她,母亲走的前一个晚上和裴念说了很多的话,第二天早上起来,她就不见了,裴念到处寻找都找不到她,最后警察局那边传来消息,说母亲在父亲跳楼掉下来的那马路上出了车祸,送到医院已经抢救无效死亡。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起交通事故,只有裴念知道,那是母亲去找她父亲了。
她最无助,最彷徨的时候,陆绍庭却冷眼旁观,她心灰意冷,不能接受父母相续离世的打击,所以开着车准备去找陆绍庭同归于尽,她真的差点就成功了,没想到从旁边却冲过来了一个人,挡在了车前。
她看清楚了那人的脸,紧急刹车已经来不及。
她倒在地上了。
那是陆绍庭的奶奶,当时的陆绍庭像是疯了一样的冲过去,将老太太送到医院,可是还是没能将她抢救过来。
裴念很快被他亲手送入监狱,入狱的第二天,离婚协议书就递了过来。
她就这样开始了她思念的牢狱之灾。
很多时候,裴念都会在想,如果当初她没有爱上陆绍庭的话,一切会不会不一样?她父母是不是还在?陆绍庭的奶奶是不是也还在?
可是没有如果。
他们原来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敌对的局面,她父亲因为一个“贪”字害死了陆绍庭的父母,最后,他回来复仇,她的父母也因他而死。
她满怀恨意想和陆绍庭同归于尽的时候,没想到却害死了他的奶奶。
人生就是这么的可笑,也是这么的可悲。
“没有关系?”陆绍庭冷笑,步步逼近她,她差点就跌倒在地上,只听到他森冷的声音:“裴念你知道么?一直到现在,我还时常梦到奶奶当时被你撞到的场景,是你把她害死的。”
裴念的脸色一瞬间煞白起来,她也时常梦到他奶奶死去的那场景,经常梦到了就在梦里惊醒。
她知道自己对不起她,那个老太太一直对自己都挺好的,她怀着嘉嘉的时候,她还每天晚上都陪她散步。
她是个豁达的老太太,也许曾许多次都全陆绍庭将仇恨放下来,可是没能成功,又怕将来事实真相大白的一天,她会承受不住,所以心里对她总是有 愧疚,她阻止不了孙子的所作所为,只能加倍的对她好。
可是她害死了她。
如果可以的话,裴念也想死的是自己,她想将自己的命还给她。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么?裴念,我甚至恨不得要将你杀了,你以为你四年的牢狱生活就能抵挡了我***一条命?所以现在便这样肆意妄为的生活是吧?”陆绍庭用力的捏着裴念的下颚:“我告诉你,不可能!”
“那你要了我的命好了。”裴念也不挣开,他这么的恨她,那就将她的命拿走好了,用来尝还他***命。
“想的美。”陆绍庭却忽然松开了她,俊逸的嘴角缓缓的绽开来:“直接将你的命拿走这样多不好玩,我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裴念因为他忽然的松手而跌坐在地上,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眼睛有眼泪滑下来,她用手抹掉了:“那你想怎么样?”
“裴念,你现在最在乎的是什么?”陆绍庭不答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