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盛医院。
肋骨骨折的阮清岁,一动不能动的躺在病床上,周围是护士鄙夷的目光。
“不就是收养过慕院长几天,一家子就死赖上慕院长了!”
“上次医疗事故害死白小姐,差点把咱医院弄倒闭还不够吗?现在又自杀折腾咱们,真不要脸!”
阮清岁面无表情的想:原来,就算她死,也依然不能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谩骂不停。
不知过了多久,她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输液器里一线线殷红升腾。药水打尽,血液开始倒灌。
慕寒亭为了帮她,已经在慕家被诋毁夺权,受尽白眼,她不能再对不起他了。
病房里没有人。
阮清岁抬手试图去按呼叫铃,可只是抬起一根手指,就疼出她一身冷汗。
就在这时,病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装扮华丽的女人走进来,看到输液器里的血,顿时尖叫起来:“这是怎么了?”
看到母亲惊惶的样子,阮清岁麻木的心里终于有一丝回暖。经过了一回生死,总用言语咒骂她的母亲,终究还是露出了对她的在乎。
然而下一秒,一个耳光就毫不留情的扇在了她的脸上!
“阮清岁,你闹够了没有!又在你小舅舅的医院搞事,弄得针管里都是血,你是不是要彻底搞垮这家医院,让你小舅舅在慕家永远抬不起头!”
阮清岁两耳一阵嗡鸣,她目光发直的看着母亲。
不是,她没有。
可她什么都说出不来,只能用眼神诉说自己的委屈。
然而宋菀菀越发愤怒了:
“你还敢瞪我!你小舅舅当初就不该帮你和墨烨结婚,那个机会用来帮他在慕家更近一步多好,你爸和我也能沾光。哪像现在,你个废物,一个死人都争不过,一点好处都没法给我们捞到。”
说到墨烨,宋菀菀眼睛一亮:“你这样,墨烨来看过你没有?”
阮清岁默默闭上眼睛,脑中却浮现出墨烨厌恶的眼神和冰冷的声音:
——“蛆虫一样的东西。”
宋菀菀瞬间了然,怨毒的讽刺:“没用的东西!”
“以后没死,就别联系我和你爸爸!”
她重重的摔上房门,扬长而去。
阮清岁的眼中已噙满泪水。
如今却沦落成众叛亲离,连死都被人看做是阴谋的罪人!废物!
一切都是从她喜欢上墨烨开始。
为什么要爱他?
如果能不爱他就好了,哪怕恨他,也比爱他幸福!
阮清岁头痛欲裂,思想被刀削斧凿般生生劈开,跟着,从里面走出另一个血淋淋的自己。
床上的女子痛苦的蜷缩成一团,这一刻她眸光里似乎有两个情绪自己在争斗纠缠,一个是柔弱的水莲花,一个则是苍白又美艳的玫瑰刀。
脑子里的另一道情绪在猛烈的觉醒,甚至想要替代她。
那是一种未知的存在,她疯狂的抑制着,不惜咬破自己的手臂。
好一会后,她平息下来,精疲力竭。
脑子里却有道声音在冷笑:“我是来帮你的,你这样遏止我,对你有什么好处?迟早你会想通的,只有我才能帮你解决一切,仅靠你自己,只会走向毁灭。”
毁灭……吗。
阮清岁空洞而悲凉的躺在床上。
墨氏集团大厦58楼。
墨烨正在处理文件,周秘书推门而入。
“墨总,少夫人醒了,您要不要去看望一下?”
墨烨手中的签字笔一顿,随即冷漠的回到:“不用。”
就在这时,家里的厨师送饭过来。
两个四层装雕漆食盒依次打开,精致的瓷碗里,依次摆放着汤,菜,甜品。
墨烨看着茶几上的瓷碗,俊眉拧了拧。
周秘书和宋大厨不由心头一紧。
好在,墨烨到底是起身了,他拿起筷子尝了两口,一股闹心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怎么回事?家里换了厨师吗?饭越做越难吃。”
周秘书满头大汗,不敢说以前的饭菜都是阮清岁亲手做的:“已经换了。”
墨烨也想了起来,绷着脸说:“再换回去。”
周秘书:“……好。”看着墨烨吃毒药一样,喝完一碗汤,他连忙说,“墨总,您还是去医院一趟吧?老爷子希望您周末带着阮清岁回老宅,并强行停了您的所有出差。”
墨烨砰的把筷子一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