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初遇萧奕乾

　　苏怡盈盈站着，自嘲的笑了下，“公子说笑了，我一个烟花女子，自问帮不了公子什么。”

　　“你出身官宦人家，才情卓然，若不是家里落了难嫁个通判典籍也是有的。”赵琦妍笑着说道。

　　“你怎么知道？”苏怡警惕的看着赵琦妍。

　　这些事她自问没和任何人说过，就连冯妈妈也不知。

　　“我还知道，与行首在闺中相好的那位公子不仅不嫌弃你被破了身子，还四处筹钱想要替你赎身。近日他家中父母为他议亲，你几次寻死都是为了他。”

　　不仅如此，赵琦妍还知道在那位公子成亲前他们约好了殉情，可最后苏怡死了，那位公子却在她出殡那日娶了别人。

　　再后来这件事被人写成了折子戏，伴着锣声传遍了整个东京。

　　被赵琦妍犀利的目光盯着，苏怡脸色大变，身子一晃差点没站稳，“你……”

　　赵琦妍缓缓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我只要两个月，事成之后我为你赎身，再给你置办一份丰厚的嫁妆让你风光大嫁。”

　　赵琦妍给出的条件不算丰厚，但却是苏怡此刻最想要的东西。

　　几乎没有犹豫，甚至都没问赵琦妍让她做什么，苏怡便红着眼睛点了头。

　　这一趟，冯妈妈得了好几锭银子，送赵琦妍出门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都快堆不下了。

　　“赵公子，要常来啊~”

　　赵琦妍摇开桃花扇，笑的风华绝代，“一定多来照顾妈妈生意。”

　　妗云跟在她身后，脸色不是很好。

　　“诶！您慢走，小心台阶！”冯妈妈目送她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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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秦楼，赵琦妍和妗云沿着街边缓步走着。

　　等走过一条街，赵琦妍才转头去看妗云，“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我不知道说什么。”妗云心里带着气，低着头踢着路上的石子，看都不看她。

　　赵琦妍知道她在气什么，她看着妗云，“我让你去打听蒋风，不是为了找他来做法事，我也从没想过让他超度玉秋。从一开始，我就是冲着他去的。我瞒着你，是不想连累你。”

　　妗云蓦地抬起头，停下脚步，“什么连累不连累？要我替姑娘去死我都去！”

　　赵琦妍看了妗云半晌，才又继续说道，“蒋风这个人作恶多端，在东京城里又根基深厚，手里不知握着多少人的把柄。我知道他最爱美色，这才找了苏行首让她帮我去蒋风身边做内应。”

　　“她读过书，心中存着道义，不会反复叛主。可即便如此，我也依然毫无胜算。”

　　“夫人是侯府嫡女，侯爷和公子又刚在关外立了战功，区区一个假道士，何至于姑娘这般步步为营，一副要和那道士同归于尽的模样？”妗云是性子直，人也一根筋，但从小长在内宅，牛鬼蛇神见的多了，有些事情自己也是能看透的。

　　“外公和舅舅是顶天立地征战沙场的男人，怎能让他们为了内宅的事大动干戈；母亲纵然会帮我，可是母亲不会永远跟着我，也总有搬不到救兵的时候。过日子的是我，这些风风雨雨终究还是要我自己来面对的。”

　　赵琦妍不是逞强，只是她经历过孤立无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日子，所以她知道，求人拜佛不如靠自己。

　　如果她连蒋风都对付不了，那沈栾枫和段氏她更是想都别想。

　　老天让她重生一场，总不会这么残忍的。

　　妗云被说动了，她昂着头，“那我为姑娘的马前卒，替姑娘生，替姑娘死，你若不同意，我回去就告诉夫人。”

　　就在赵琦妍感动的无以复加的时候，一道身影突然从不远处飞来狠狠撞在她身后的墙上，又重重砸在地上。

　　“嗯哼！”吃痛的闷哼声在她身后响起。

　　三个穿着粗布衣裤，衣袖和裤头都被绑紧，头上系着麻绳，身材低矮的男人凶巴巴的走过来。

　　妗云下意识侧了下身，把赵琦妍挡在身后。

　　那三个男子径自越过她们，凶神恶煞的走向她们身后。

　　“刚才不是挺横的吗？站起来继续横啊！”

　　“还敢断我们哥儿仨活路！老子让你生不如死！”

　　“识相的就离开东京城，不然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骂声伴随着拳打脚踢在身后响起。

　　赵琦妍眉头皱了两下，转头向他们望去。

　　躺在地下的男人身上的衣服虽然很旧，但能看出来布料很好，脚上的黑靴上还嵌着碧玉。

　　他似乎受了很重的伤，面对那三个人的暴打几乎没有反抗之力。他用胳膊护着头，每被踢打一下身子就会动一下，却隐忍着始终不曾呼痛一声，只是那双淬了毒的眼睛透过手肘间的缝隙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们。

　　突然，系在他腰间形状奇特，雕刻精细的玉玦被甩了出来。

　　只看了那玉玦一眼，赵琦妍心尖突然狠狠颤抖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

　　他是——

　　萧奕乾！

　　这个认知让赵琦妍周身的空气瞬间凝结。

　　他是容亲王外室生的庶子，却在两年后的夺嫡斗争中意外上位，成了新皇！

　　登基之后，他铁腕整顿朝堂，不留一丝情面，他的过去成了官家秘辛，无人再敢提及！

　　老天开眼，让她遇上萧奕乾。只要对他好些，卖他个人情，以后也不愁没有说理的地方。

　　对沈家，复仇有望！

　　颤抖着，赵琦妍带着报仇的希冀提步走了过去。

　　那三个男子见有人要多管闲事，便停了动作凶神恶煞的转头看向赵琦妍。

　　站在最中间的男子往前迈了一步，上下打量了赵琦妍一眼后冷笑道，“小衙内，好心劝你别多管闲事，就你这细胳膊细腿，若是被抡折了可就不太好了！”

　　说完，其他两个附和大笑，哥仨看着赵琦妍的目光中不免带着嘲笑的意味。

　　妗云冷哼一声，先一步走上前挡在赵琦妍身前，“你们倒是好大的口气，要打我家公子也要先问过我！”

　　“你？”站在中间的男子轻蔑的嗤笑一声，“你比他也好不了多少，不要仗着会些拳脚就学别人打抱不平，不然今日让你们俩被横着抬出东京城！”

　　“大哥，这两个人长得白白净净的，卖到楚馆里当小倌儿倒是极好的，还能白捞一笔银子。”站在右边的男子提议。

　　另外一个捏着拳头，手上的骨头咯咯作响，“大哥，二哥，你们看好那小子别让他溜了，这个我一个人就能搞定。”

　　说着，他挥着拳头向妗云打来。

　　妗云冷冷皱了下眉，轻巧的侧身躲过，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往外一掰。

　　男人瞬间惨叫出声。

　　街道上不少人聚了过来，酒楼上的客人都围在栏杆前往下看，要往商铺里走的人也都驻足往这边看了过来。

　　男人的大哥和二哥见他吃了亏，扬起拳头便朝妗云打来。

　　妗云这才松了手，一边躲着他们的拳头一边找机会反击。

　　这边，赵琦妍走上前，双手颤抖着将萧奕乾从地上扶起来。

　　她眼中含着泪查看着萧奕乾的身体，微微颤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你，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