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砸喜宴这件事,秦晴算是一回生二回熟。
她先是唱了一首《南山南》,委婉动听,把所有人都唱安静了。
接着就是那首唱哭张汐的《小三》。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就算没有伴奏她也能唱得声情并茂。时而是肆意嘲弄,时而是苦口婆心的规劝,时而又是冷眼旁观,戏剧性十足。唱完还不忘砸了台上的香槟塔。
象征着婚后甜蜜生活节节高的香槟塔轰然倒塌,高脚杯碎了一地,直接把新娘给气晕过去。
“她是谁啊?”
被请来观礼的媒体记者们敏锐的发现了今晚的爆点,纷纷打听台上之人的信息。
台下,新娘的娘家人看情况不对,立马清场。
秦晴被带走了。
等酒醒已经是后半夜,她按按胀痛的太阳穴,无力的靠在椅背上叹气。
“醒了?”
办事民警过来把记录本往桌上一扔,坐下来似笑非笑的看着秦晴。秦晴很想端正坐好,可惜身体不允许,醉酒后遗症,浑身无力,肌肉酸疼,脑袋里一片浆糊,只想找个地方躺着。
“醉酒闹事也是要负刑事责任的。”办事民警公事公办的说道:“你请个律师吧,至少不会死的太难看。”
秦晴发了会儿呆,才哑着嗓子问道:“没人来找我么?”
“谁?”办事民警问。
秦晴看了他一瞬,摇摇头。她以为李艳会来找她。
办事民警看秦晴长得如此好看忍不住叹道:“为了个渣男至于么!就你这条件还怕找不到男人?那侯明海都能当你叔叔了,有什么放不下的。”
秦晴拧眉,疑惑的注视着对方。
办事民警又道:“海浪建设集团就那么一个女儿,如珠如宝的疼爱着。如今被你闹得进了医院,他们不把你弄进监狱是不会罢休的。所以……虽然请律师没什么用,但至少可以争取少坐几年牢。”
办事民警说完就走了。秦晴呆呆的望着门口,大脑死机了似的。直到太阳出来,太阳光从高高的气窗照进来,她才完全清醒,才有了实感。
坐牢?她真的要坐牢?
“有没有人啊……”秦晴急切的大叫起来。
“叫什么叫!”办事民警快步进来,大吼一声:“安静点!”
秦晴被吼得一愣,忙说:“抱歉,我想问一下,我真的要坐牢吗?”
进来的不是先前那个办事民警,没好气的睨了秦卿一眼,说:“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心里没点数么?现在才关心要不要坐牢是不是晚了点?做事情之前怎么不考虑清楚?”
面对三连问,秦晴沉默的低下头去。
是啊,在老家闹闹也就算了,这里可是魔都,对方还是财大气粗的海浪建设集团,这不找死么!
秦晴暗自思忖,不禁有点后悔。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合理,“我只是砸坏了香槟塔,又没有伤人,顶多关我几天,没道理要坐牢。”
“呦,还挺了解嘛。”办事民警揶揄的笑笑,“你也不想想得罪的是什么人。海浪建设可是魔都的第一大企业,你坏了人家宝贝女儿的婚礼,难道不应该付出点代价?”
“那就关我几天啊。凭什么要我坐牢?”秦晴一想到同样是女儿,人家是如珠如宝,而她犹如草芥,心里就堵得慌,说话的语气就有点冲。
“有本事自己跟法官说去。”办事民警不屑一瞥,严肃警告道:“安静点,再吵吵嚷嚷的话有你苦头吃的。”
秦晴见对方要走忙叫住道:“那我能打个电话么?我要请律师。”
办事民警顿了顿,才说:“等着。”
办事民警走后秦晴突然意识到她根本没有钱请律师,心顿时凉了半截。
秦晴长吁短叹一上午,头都要被抓秃了,终于有人来带她去打电话。
是昨晚那个民警,他面带微笑的说:“联系好律师后马上跟海浪集团认错,兴许还有转机。”
秦晴感激的点点头,跟着来到电话旁。
“号码前面加个零。”民警说。秦晴道了声谢谢,看着电话机直发愣。
作为一个成年人,她实在没有脸面打给以前的同事求助。而她的好朋友,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根本没可能来帮她。唯一还算亲密的何烁已经成了陌路。
也就是说,眼下除了李艳她没有人可以联系。
但是,李艳既然看着她在婚礼现场被人带走,想来是不愿意再帮她的。作为成年人,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怎么不打?”民警问道。秦晴默默咬了下唇,说道:“谢谢,我不打了。”
“啊?”民警显然有点意外,“为什么不打?”
秦晴摇摇头,道:“是我砸了人家的喜宴,人家要怎么样也是合情合理的。”
民警一头雾水,“你上午不还吵着要找律师么。你要是什么都不做,海浪集团有的找你麻烦。”
“就这样吧,无所谓。”秦晴假装豁达的扯了下嘴角。
“得,你倒心大。”
秦晴被带回刚才的房间,重新坐回那把椅子里。
时间一点点溜走,她望着气窗外面一点一点暗下来的天光,心也跟着一点一点沉到谷底。
难道,她真的要面临牢狱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