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南身子猛然一震:“三皇子,你说话要有依据。否则老臣就是撞死在殿上,也要为小女讨个公道。”
凤倾南偏头望着皇帝情绪激动地道:“皇上,三皇子这样污蔑小女,老臣实在是……实在是……”
“凤将军,快快起来。”皇帝看着他这样,眼角直跳,连忙开口劝道。
“不!老臣不起!倘若今日三皇子不把话说明白,老臣就一头撞死在这儿!”凤倾南索性一屁股坐到在地上,耍赖道。
“凤将军……”皇帝靠在高背大椅上,偏头望向墨祁霖,眸子眯了眯,“祁霖,你是从哪儿听到这些胡言乱语的!”
一旁的林公公连忙冲着墨祁霖打脸色,然而墨祁霖却丝毫不为所动,径直抬起头望着皇帝一字一句道:“父皇,儿臣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
墨祁霖很是讥诮地望向凤倾南,:“凤将军,敢问凤小姐一月前是孤身一人去南安寺祈福?”
凤倾南点了点头,心头颤了颤,但面色依然保持着平静。
墨祁霖粹然一笑:“凤小姐前往南安寺拜佛怎会连个贴身丫鬟都不带,除非凤小姐根本就不是去祈福,而是被歹人掳去!所以才会孤身一人在外!”
凤倾南不由噎了一声:“三皇子,你说话可要凭证据,这些不过是你妄自揣度罢了。”
“证据?”墨祁霖偏头望向皇帝躬身道:“父皇,还请容儿臣带证人。”
皇帝一双虎目死死地盯着他,额上青筋暴起,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一字:“宣。”
不多时,便有一男一女相继走了进来。男的一进来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满脸惶恐。女的却是个尼姑,闭着眼掐着佛珠,睁开眼冲着皇帝俯身跪下念了声阿弥陀佛,又径自闭上眼角站到一边。
“三皇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凤倾南顿时沉下脸来,一双眸子狠狠盯着墨祁霖。
“凤将军别急。”墨祁霖一把抓住那伏到在地的男子,“听说你常去牡丹楼?跟那里的妈妈混得很熟?”
“饶命啊,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男子吓地脚一软跪倒在地。
墨祁霖接过一旁小厮递过来的画轴,缓缓打开放置男子面前,逼迫他抬起头问道:“这姑娘你认识吗?”
“青姑娘?”那男子一怔,旋即脱口而出。
“青姑娘?”墨祁霖似笑非笑地望了眼凤倾南顺间暴怒的神色,“你不必害怕,将你知道的说出来便是。”
男子有些迟疑地看了眼墨祁霖,咽了咽口水道:“小人确实认识那女子,是牡丹楼出了名的头牌,我们都叫她青姑娘。”说到这儿,男子眼中露出一抹淫邪之色,“这青姑娘可是美的很呢,奈何我囊中羞涩,只够听一首曲子。若是能和青姑娘共度良宵……”
“住嘴!哪儿来的宵小竟敢在殿前口出胡言!”凤倾南一脚踹向男子的心口。男子登时倒飞出去,一口鲜血喷出。凤倾南这才解了气,道:“皇上,此等污秽之徒所说的话如何能信,他满口胡言定是故意诬陷小女!”
墨祁霖登时上前一步:“凤将军若是不信这撒泼耍赖之徒,那临安寺的慧心大师是否有资格证明此事?”
凤倾南看向那个一直闭着眼的尼姑。
倒是皇上侥有兴致地望向尼姑:“哦?祁霖竟是能请来慧心大师作证吗?这倒是稀罕。”
墨祁霖忍不住面色一僵,随即道:“慧心大师,不知你可曾在寺里见过这位香客?”
那尼姑睁开眼来,望了眼图上的人儿,摇了摇头:“贫尼未曾见过。”
墨祁霖脸上现出一股子得意来:“凤将军,你现在还有何话说?”
凤倾南气得双拳握紧,匍匐对着皇帝大呼冤枉:“皇上,小女确实是去南安寺祈福,这一点风府上下所有人都是知道的。”
“凤将军,事已至此,难道你还要为凤夙狡辩吗?”墨祁霖胜卷在握,言语也凌厉了许多,“父皇,凤夙身为凤府嫡女,身有婚约却不守礼约,独自外出,此为不贞;身为臣子,却隐瞒事实,谎报行踪,欺君犯上,此为不忠。儿臣若是娶此女为妻,岂不是帮她欺骗父皇,儿臣断不能做此不忠不孝之人。”
“三皇子……”凤倾南被气得青筋暴起,手指骨节握得泛白,却楞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凤将军,三皇子所说可属实?”皇帝神色不明地盯着凤倾南道。
“皇上,老臣冤枉啊!”凤倾南跪倒在地,老泪横流,“三皇子执意要诬陷小女,老臣实在是寒心呐!”
墨祁霖冷喝道:“凤将军,如今人证俱在,难不成凤将军还想抵赖不成。”
如今已经彻底撕破脸,墨祁霖自然是步步紧逼。
皇帝坐在椅子上,望着他俩争锋相对,头疼地厉害,刚想说话,就听得外面通报说是连王爷来了。
连宫锦已然从殿门外进来,身后竟也跟着个尼姑,闭目禅经。
连宫锦行君臣之礼跪于殿中央,一身锦衣华服,烁烁其华。
“臣连宫锦拜见陛下,臣听闻外界传闻大将军府嫡小姐失贞一事,特来向陛下禀明真相。”
连宫锦随即望向一旁的墨祁霖。“三皇子,你即是去了南安寺,想必已经见过主持惠安师太。本王就不与你介绍了。”
连宫锦又向身后一起带过来的尼姑道,“惠安师太,你身为南安寺主持,寺庙一月前接待过一位贵客,你可还记得。”
“施主是说凤小姐罢。”惠安师太睁开双眸,细细答道。
一双眸子在大殿上众人身上扫过,目光落到慧心身上时陡然一变,“慧心,你为何会在此?”
那慧心面上浮现一抹惊恐,挺直身子张嘴道:“贫尼自是为三皇子作证来了。”
“阿弥陀佛。”惠安师太喃喃念了声,“师妹,你当年犯下大错,难道如今还要再错下去吗?”
连宫锦登冷笑一声:“惠安师太心地心地仁慈,自是不愿揭她师妹的短。只是,是非曲直总得有个分辨!”连宫锦转头望向脸色煞白的慧心,唇角缓缓勾起,“将人带上来。”
慧心一看到来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抖抖索索的,哪儿还有半点佛门中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