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会被察觉,阮瑟中途就转了站。
兜兜转转,最后是在哪个城市下车,阮瑟也毫不在意。
只要能离开项云庭,能保住腹中的孩子,就已经足以。
怕会被发现行踪,
在火车站洗手间里她以衣服脏了为由,花了一千块,跟一个女生买了一套旧衣服换上,随便找了个24小时营业的店呆了一晚。
翌日,她才打扮的脏兮兮去租住了一间不用登记的民用房,一直生活了半个月,项云庭没有找来,她都不敢松口气。
早已经习惯锦衣玉食,这样脏乱差的环境,对阮瑟来说很煎熬。
可相比于肉体上的煎熬,她更恐惧的是跟项云庭待在一起。
两个月过去,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
附近住的都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男性居多,阮瑟能不出门就尽量不出门。
衣着打扮都是极致的朴素,甚至不惜用化妆品把自己装扮的丑陋模样。
就怕有人起了歹心。
只要等宝宝生下来,她就可以离开这里到乡下生活。
她去过项云庭的老家,是个南方的乡镇,四季如春,面朝大海,很美的环境。
带出来的钱财,足够她抚养孩子。
等孩子再大点,过去三年五载,项云庭应该也就放弃找她了。
即便那时候项云庭找到她,也不怕了。
已经几岁大的孩子,不是腹中的胚胎,他再残忍,也不可能对付一个实实在在的孩子!
阮瑟美好畅想着。
转眼,腹中的小宝宝已经六七个月。
隆起的肚子圆鼓鼓的出奇的大,身子也愈发的笨重。
阮瑟想去做个产检,但需要身份登记,担心暴露自己的行踪,她愣是忍着没去。
冬天,居民楼里没有暖气,冷的蚀骨。
一早就躺上床了床。
没有别的娱乐方式,她就戴着耳机一边织小毛衣一边听书。
阮瑟是个理科生,手工这类的细心的活,于她而言向来极难。
第一次织毛衣她织的不是很好,只想到孩子再有三四个月就可以出生,阮瑟就很满足。
夜晚十一点半,织了一个月的小毛衣终于织好。
阮瑟高兴的眉眼弯弯,抚摸着肚子轻轻呢喃:“小宝宝,妈咪终于把你的小衣服织出来了,你一定要健康成长,知道吗?”
腹中的小宝宝像是听到了她的话一样动了动,似乎是在回应她。
阮瑟唇角轻轻弯起,手放在隆起的肚子里一会,爱不释手的抱着小衣服,躺在床里睡了过去。
夜晚,阮瑟死锁门窗入睡,听到有敲门声,楼下有人吵架打架,她都浑不在意,强迫自己入眠。
熟睡中,阮瑟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
意识模糊醒来,一张英俊的脸庞出现在眼前,她浑身一僵,倏然瞪大了瞳孔,仿佛难以置信,惊叫出声:“项云庭?”
男人一身衬衫西裤坐在床边,两指夹着根烟,袅袅的烟雾弥漫在他清俊的脸庞完全看不清情绪,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场却极其的冷冽渗人。
门外守着四个身材魁梧的黑衣保镖。
“醒了?”
男人两指夹着烟从薄唇拿开,幽幽的声线沙哑低沉,如同鬼魅一般让阮瑟恐惧。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别过来!”
她面容煞白如纸,下意识把手放在肚子里,本能的往后退,不停的摇着头,豆大的眼泪不知不觉夺眶而出,不愿意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她是在做梦!
她一定是在做梦!
阮瑟痛苦的想让自己醒来,可指甲掐着掌心的痛,却是那样的清晰。
无一不是在证明,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项云庭真的找来了!
女人的反应悉数被项云庭收入眼底。
“阮瑟,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你竟然敢跑!”
项云庭一身煞气,薄唇弧度阴鸷,大手一挥将她拽了过来,强行将她扣入了怀里。
“不要!你不要碰我,你放开我!”
男女的力气悬殊,男人粗暴的像是要把她的细腰掐断了一般。
阮瑟用尽力气也无法挣脱,她狠狠地咬在男人的胳膊里,吃痛的项云庭一松手,阮瑟便狼狈的跌落在地。
项云庭看着被咬出血的手臂,视线落在她隆起的肚子时,俊容愈发深沉难看。
一字一句像是从齿缝中挤出,充满了暴戾的阴霾:“你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敢骗我,还怀这着这个孩子!”
“你、你想干什么?项云庭,你别过来!这是你的孩子,他快七个月了,你不可以,你不许伤害他。”
见男人愈发逼近,阮瑟怕的浑身都在抖,迫切的想逃离这里,可门外已经被项云庭的人把持。
阮瑟心里无比清楚,这一次要被抓回去,项云庭一定不会再给她机会保全孩子。
已经快七个月的孩子,她做不到!
她不能失去她的孩子。
阮瑟陷入了从所未有的无助、绝望。
“阮瑟,别再垂死挣扎!”
无视她惨白的俏脸,沉声命令:“送太太去医院!”
去医院?他竟然就这么急着要杀了他们的孩子吗?!
一声命令,男人迈着长腿离开,保镖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挟持住阮瑟:“抱歉了太太,请担待。”
说的是客气的话,手下的动作,却丝毫没有留情。
没有阮瑟反抗的余地,她被挟持下楼,不少居民探头观望。
被强塞进了车里,阮瑟一度心如死灰。
黑色的保姆车,一前一后都有保镖坐着。
唯一庆幸的是,只有一个保镖跟她坐在同一排......
阮瑟忽然灵光乍现,一个大胆的想法涌起,看向了车窗外。
对!
孩子没了,她也不想活了。
既然如此,她不如再赌一把。
即便死,跟她的孩子一起死,总归比独活着被项云庭折磨要好!
她一定不能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