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靖泽缓缓起身,似笑非笑,“一株上等的百年人参价值千金,怎能随随便便用在不值当的病人身上呢?昨夜平南侯府闹了刺客,今日世子夫人出殡,全城戒严,平南侯派出多路人马,到处搜查刺客,五夫人既是闺中女儿,柔弱不能自理,日后便呆在府里好生过日子,少做些抛头露面之事吧。”
他笃定的语气,仿佛认定了司宁便是金狐面具人,可司宁不傻,只要他没有揭开她的面具,亲眼目睹她的容貌,便有可能是故意诈她,让她不打自招!
于是,司宁泫然欲泣道:“夫君容禀,妾身嫁作人妇,自当恪守妇道,不敢做出任何有辱厉家门风之事,可是夫君有所不知,平南侯世子的新夫人,正是妾身唯一的闺中密友!知己故去,妾身心如死灰,原想为老夫人舍了阳寿,妾身便随阿宁共赴黄泉。谁知,天不作美,让妾身苟活于世,那妾身定要送阿宁一程,以全我们相识一场的情谊啊!”
“阿宁?”
“是,她姓司,单名一个宁字。”
厉靖泽心思深重,看来不论他的五夫人是否为假扮金狐之人,真正与关山冥庄有干系的人,应是司宁!而司宁的死,亦已惊动了关山冥庄,以庄主司天白疯癫的行事作风,京州城怕是一场浩劫,在所难免了!
不过,司宁和司天白是什么关系?两人姓氏相同,难不成……
“夫君!”
司宁的呼唤,拉回了厉靖泽的思绪,她梨花带雨的恳求道:“拜托夫君准许妾身出府,陪伴阿宁出殡,好吗?”
厉靖泽蹙眉,“不准!”
司宁一急,“夫君……”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厉靖泽转身出门,走至屏风处,又回头警告司宁,“胆敢私自出府,当心我打断你的腿!”
司宁瞠目结舌!
他……他说什么?竟敢打断她的腿?她堂堂关山冥庄的少庄主,统驭几千鬼奴,从小到大,只有她弄死别人的份儿,从来没有人敢在她头上动土!
当然,除了她眼瞎,在温昭嵘那里失手,丢了小命!
可是她的遗体,她定是要抢回来的,哪怕入了土,她也要挖坟开棺,将遗体送回关山冥庄!
至于害死她的温昭嵘,她要让他生不如死!
不多会儿,苏云回来,从服箱里取了一套素净的衣裳,说道:“三小姐,轮椅马上就送来了,奴婢服侍您更衣洗漱吧。”
司宁只好忍下暴躁的脾气,点头道:“好。”
……
将军府一百多人齐聚西竹院。
厉靖泽坐在东厢房外的椅子上,手捧茶碗,静静品茗。
苏云为司宁装扮妥当后,和青藤一起,将司宁推出房门,在厉靖泽的示意下,青藤把轮椅安置在了厉靖泽身侧左下方的位置。
此举立即引来其他侧室的不满!
但厉靖泽并未给她们废话的机会,扬声道:“五夫人病重之际,仍心怀老夫人安危,欲揪出偷放花生的凶手,用以证明清白及保护老夫人。五夫人拳拳之心,本将军甚是感动,尔等须配合五夫人擒凶,不得怠慢!违者,重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