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雨是个吃货,此时正一口一个水饺,她也不嫌烫,吃得兴高彩烈,听曹氏那么说,使劲地点点头,水饺都堵不住她的嘴,“好次(吃),好次(吃)。”
李氏心里头本就不高兴,见曹氏说这东西是金子,吃味地说道,“黄金可值钱了,这个哪能比得上?”
曹氏一听李氏说的也是那么一回事,笑着点头,“是了,以后这东西叫金饺子吧!”
金饺子?这名字还不如水饺好听呢,苏夏至可不会那么直白地反驳李氏,笑眯眯地开口,“娘,老人常说,贱名好养活,若是叫金饺子,会不会太......”
曹氏这人迷信的很,这东西要想卖个好价钱,还真不能起太贵重的名字,面上恹恹的,“那就叫水饺吧!”
许家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两个可以移动的炉灶,还有两口锅,全都按在了小推车上。
“你们今天弄了多少面粉?”曹氏琢磨着也该去镇上卖吃食了,弄石磨舂米花了一两银子,买麦子花了三两银子,她怎么的都应该将银子赚回来。
“拢共两盆面粉,咱们吃了一盆。”许大勇老老实实地说道,这会儿他的胳膊还累的抬不起来。
“没用的东西。”曹氏一心想着赚大钱,一听老大说才弄了那一点面粉,真是着急上火!
“娘,要不这几天咱们存点面粉,到时候去街上卖几天,赚了钱正好买头驴子回来。”苏夏至笑着提议道。
张氏现在跟苏夏至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她平日里偷偷摸摸地给儿子大海煮鸡蛋,苏夏至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时她也兵不吭声。
“一头驴子至少要十几两银子。”李氏偏头看了一眼苏夏至,冷笑着开怼。
“一碗面一百文,应该不算贵。”苏夏至微垂着眼帘,故作沉思的模样,眼角的余光瞥了眼双眼放光曹氏,思索了片刻,这才继续开口,“我是琢磨着,咱们可以将面条和馄饨的做法捏在手中,我们可以找一家酒楼合作,到时候从里面分红,咱们一个月怕是能有不少银子。”
李氏阴着脸,微眯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曹氏自然明白苏夏至话中的意思,她以前就听人说将菜单卖给酒楼,一下子能赚个几十两银子,“成,夏至,明个你跟我一道去镇上。”
苏夏至嘴角扬起一个灿烂的微笑,眸若星辰,使劲地点了下头,“好。”
苏夏至心里头有她自己的算计,曹氏是个不识字的,到时候她要将两成的红利弄到自个手中。
翌日,伸手不见五指,曹氏就精神气爽在院子里在院子里那竹竿敲铁盆,不光许家人被折腾起来了,临近几家的人被曹氏折腾的直骂人。
曹氏就有那本事将所有的咒骂声丢到脑后,见许家大大小小的都起来了,将今日的活计安排妥当,便带着许大勇和苏夏至一块朝着镇上走去。
一开始苏夏至还不明白曹氏带着许大勇一起去做什么,当她瞧见许大勇抗着那一大袋面的时候,顿时明白过来了,敢情是找个强壮劳动力。
等苏夏至到长石镇时,天已经大亮了,远远地就感觉到人声鼎沸。
对于长石镇,曹氏可是熟悉的很,带着苏夏至朝着镇上最好的顾家酒楼走去。
一般人家可消费不起顾家酒楼的东西,毕竟顾家酒楼的东西可是出了名的贵。
这会儿顾家酒楼刚刚开门,有个店伙计正在门口大力的擦拭门板,屋内还有几个伙计正在擦拭桌椅,都是一副兢兢业业的模样。
“这家吧!”曹氏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别看平日里她对着旁人颐指气使的,可面对真正有钱有势的人,她就怂了,声音也比平时低了许多。
苏夏至站在曹氏的身后,瞥了眼曹氏那颤抖的双腿,眸中闪过一丝狡黠,轻声应道,“好。”
苏夏至紧跟着曹氏朝着顾家酒楼走去,许大勇惴惴不安地拎着面粉跟着进去了。
顾家的店伙计正擦着门,眼角的余光瞥见眼那三个泥腿子,忙跑过去,伸手拦住那三个泥腿子,笑容可掬,“哎哎哎,三位客官这是要吃饭还是......”
曹氏讨好地望着那店伙计,低三下四地说道,“麻烦店伙计了,我们就是想跟你们铺子的管家谈事,麻烦你去通报一声可好?”
那店伙计面色一顿,随即欢喜了起来,热情道,“三位稍等,我这就去通报一声。”
曹氏顿时欢喜极了,鞠躬哈腰的,连道“谢谢”,心想着店伙计这般好相与,那顾家管家定然也是个好说话。
店伙计走到二楼的雅间,抬手敲了敲门,自家二少爷曾说过,只要有人想跟顾家酒楼做生意,不管这生意成不成,都要向上通报,还会有二两赏银呢!
“进来。”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店伙计惶恐不安地整了整衣衫,这才低头走进去,放轻脚步,生怕扰了自家二少爷的清净,见自家二少爷慵懒的靠坐在贵妃椅上看书,书本遮住了二少爷的面容,店伙计忙跪在地上,将有人想要跟顾家酒楼合作的事情说了出来。
“去账房领赏!”
“是。”店伙计一脸兴奋地应下,规规矩矩地从屋内退了出来。
男子将手中的书本,起身开门出去迎客,习惯性的瞥了一眼一楼的大厅,就瞧见店伙计正热络地跟客人交谈,男子眸色几变,转身回了房间。
他怎么都没想到,他娘跟他大哥竟然出现在这里,他可不会觉得,他娘和他大哥是来给他“收尸”的!
许城坐在铜镜前,深邃的眼眸愈来愈暗,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旋即消失不见,他从容不迫地对着铜镜易容成顾大少爷的模样。
苏夏至坐在桌边喝着店伙计上的茶水,见婆婆跟大哥也不怎么喝水,放下茶盏,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等候。
“大少爷。”店内的伙计们在瞧见大少爷从楼上下来的时候,齐声叫道。
苏夏至背对着楼梯,见婆婆跟大哥站起身了,也跟着起身,转身看向楼梯。
一个身穿玄色长袍的男子从楼上闲庭信步走了下来,如墨般的长发洒落在身上,浓郁的黑称着他的皮肤宛如上等羊脂白玉,那人冷着一张脸,浑身上下的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在苏夏至打量许城的时候,许城也在打量着苏夏至,他娘跟他大哥都不敢直视他,这个小妇人倒是有些胆色,难道她是四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