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怀,我们谈谈。”
我酝酿了很久的声音很干哑,难听到我有些后悔开口。
但更让我后悔的,是薄靳怀的回应。
“没什么可谈的。”
他换好鞋子,高挺的身影背对着我,话音十分冷漠,完全没有往日的温柔。
我张了张口,喉咙彻底发不出一个字。
他已经连续一周不接我电话,不回我信息,夜不归宿,终日不见人。
如果不是今天有证件必须回家拿,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我的丈夫。
自从我们认识以来,他一直对我宠爱有加,何曾这样对过我?
而这个转变毫无征兆——
一周前我们还在房子里欢笑缠绵,第二天他便彻底失联。
如果不是抽屉里的结婚证清楚写着我们结婚至今三年,我还以为我做了一场和薄氏总裁的春.梦。
一周,整整一周。
我发了疯似的找他。
公司,饭馆,酒店,只要是他带我去过的,我都一一问了个遍,可得到的都是同一个回答:抱歉,薄总不在,您请回吧。
我又把通讯录里他的朋友又都问了一遍,可他们不是不接我电话,就是敷衍几句很快挂断。
只有两三个比较熟的好友语焉不详地暗示我,他想和我结束关系,让我早做准备。
这怎么可能呢?
结婚的那三年我们比模范情侣还要幸福,朋友们还打趣我们是分不开的连体婴儿,他走到哪儿都要带着我。
曾经冷漠如冰山的薄总有多不近女色,婚后的薄氏夫妇就有多羡煞旁人。
可如今,我什么都没干,就被莫名判了死刑。
但就算是死刑犯,也有权利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
我冲到他跟前,迎面对上他俊美无俦的脸庞。
那冰冷的眼神让我的害怕从骨髓升起。
多日来的彷徨、无措、恐惧、委屈在触及他冰冷而毫无爱意的神色,终是如海啸般爆发。
泪水夹着怒意刷的淌下,我咬着牙:“薄靳怀,是个男人就说清楚,这样对我冷暴力算什么!”
我的声音很抖,因为愤怒,更因为害怕。
怕这个男人真的说出什么无可挽回的话。
但下一秒,薄靳怀的话让我如坠冰洞。
“待会律师会把离婚协议拿过来,你,老实签字。”
那一瞬间,像是崇高却根基不稳的雪山终于垮台,雪崩呼啸而下。
我狠闭了一下眼睛,用尽全身力气不让自己变成一个失去理智的泼妇。
薄靳怀亲口说过,他最讨厌那样的女人。
他的喜好早就深刻烙印在我的灵魂血骨之中,就算是在情绪爆发的边缘,我也下意识地不让自己变成他讨厌的样子。
“为什么?”我的声音发颤:“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要离婚?”
薄靳怀的性格,说离婚,就绝不会是什么冷战的气话!
可我们根本没有情感问题,怎么可能到离婚的地步?
我拼命地回想自己之前有没有和薄靳怀发生过什么不对劲的事情,
可不论我怎么想,也想不到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薄靳怀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他侧身从我身旁走过,像是绕过一团垃圾。
我慌了。
如果薄靳怀愿意跟我吵,那还证明他心里有我。
可如果他连话都不想跟我说,那就证明,我们的感情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意识到这个问题,我的脑子一下子懵了。
看他就要推门而去,立刻抓住他,抛了尊严,苦涩而又卑微。
“靳怀,如果我做错了,你告诉我,我一定改,我们不要分开好不好,你知道的,我受不了。”
是的,如果和薄靳怀分开,我一定会受不了。
世人只知道我带着宋家的巨额遗产嫁给了海城最权势滔天的薄家继承人薄靳怀,是最时来运转最幸福的女人。
却不知道我前半生度过了怎样的年月,才换得如此一桩姻缘。
可仅仅三年,这姻缘似乎也燃到了烛末。
“好,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薄靳怀突然扔下证件,狠狠抓住我的肩膀钉在墙上。
他英俊的脸凑得极近,眼神却狠辣阴冷,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字道:
“你的命克六亲是怎么来的,你还想再装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