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清从厕所出来看到岑阳在厕所门口等着。
她磨磨蹭蹭的走过去，岑阳正在发信息，抬头看见她出来了挑起嘴角粲然一笑说：“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乐清摇摇头：“那个...谢谢你呀。”
“咱俩谁跟谁啊，不用说这个。”岑阳收起手机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岑阳的手机的微信声一直滴滴滴响个不停，但是他没有拿出来看，乐清估计是他女朋友的讯息。
刚走出教学楼，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乐清想他女朋友终于忍不了了。
果然岑阳接起电话之后，乐清都能听到电话那头的咆哮，可是岑阳一点也没放在心上，反而皱着眉毛说：“我不是跟你说有事吗？”
“什么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不能有自己要办的事吗？”
乐清很尴尬，她和安童天天吐槽岑阳这个渣男，“有事”是他腻了之后的惯用借口，只是没想到有一天这个“事”是她。
岑阳挂了电话乐清尴尬的开口：“你先去找你女朋友吧，我这里真没事儿了。”
“没事儿了？真能行？”不怪岑阳怀疑，乐清这个时候脸色发白，确实看着不像没事的样子。
“真没事了，你快去哄你女朋友吧。”乐清笑笑说：“这里离宿舍那么近，我能回去。”
岑阳看了一会儿乐清，确定她说的是真的，于是点点头说：“那我真走了。”
“走吧。”乐清笑着说。
“那个...”乐清突然开口，岑阳转过身来看她，表情疑惑。
“你的衣服，我洗干净之后还给你。”
岑阳笑笑，他笑起来右边的嘴角挑起，有酒窝出现，有点邪气，但是又很阳光可爱。
他挥挥手说：“不着急，你先照顾好你自己再说。”
说完跑着走了，乐清在他身后看他直到消失不见。
回到宿舍安童已经活蹦乱跳的在宿舍里换衣服，乐清摸了摸安童额头说：“好的这么快？”
安童欢快的蹦跶着开心的说：“嗯，这是爱情的力量。”
乐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对安童说爱情的力量嗤之以鼻。
同宿舍的李静看着乐清腰上缠着的衣服开口问：“乐清，你腰上那个是岑阳的衣服吧？”
岑阳的人气很高，他的衣服能被人认出来也不奇怪。
乐清低声“嗯”了一声。
李静的语气变的奇怪起来：“岑阳的衣服怎么给你裹着啊，他女朋友不是医学院的吗？”
“为什么给乐清裹着有必要让你知道吗？”安童在一边冷冷的接口：“那么想知道问岑阳去啊。”
李静被噎了一嘴鸡毛，没再吭气转身走出宿舍。
乐清抬头看着面带讽刺稳拉仇恨的安童说：“你和她计较那么多干嘛。”
安童对着镜子一边扎头发一边说：“就不喜欢她这幅八卦的样子，哪儿都有她的事儿。”
乐清无奈的笑笑，把岑阳的衣服解下来，换好衣服过去拧安童的脸：“别气了，走吧吃饭去。”
安童嘻嘻哈哈的抱着乐清的胳膊，和她一起走进中午明媚的阳光中。
一切都是最好的时候。
***
程致在医院楼梯间的通风口抽着烟，手机被他放在窗口，不时有信息进来，学习的，闲聊的，同事之间问候的，什么都有。
就是没有他一直在等待着的那个人的，安童的信息。
程致烦躁的吸了一口烟又吐出来，盯着手机的目光快要把手机烧穿。
距离上次从安童家出来已经过了一个多星期，安童没有缠着他，甚至到了复查的时间她都没来。
程致是有些担心的，按照安童的习性，估计很难做到清淡饮食，按时吃饭，但是他没有理由去监管她，又很担心她，他觉得自己有些失控。
今天他给安童主动发了信息，提醒她来复查。
她没回，一直到现在，程致都快下班了，安童都没有回信息。
按灭手里的烟，把烟头扔进垃圾桶，最后看了一眼手机，确定没有安童的回信，程致脸色冰冷的回到了医生办公室。
刘医生看到程致回来，指着程致跟新来的实习小医生说：“程医生回来了，你们自己去问问他去不去。”
程致一头雾水，茫然的说：“去哪儿？”
几个实习小医生在程致面前有些羞涩，因为平时程致都是高冷形象示人，和刘医生的平易近人大不相同，所以实习的小医生有事都找刘医生。
刘医生看实习小医生扭扭捏捏不太敢说，于是问程致：“科室聚餐，你去不去？”
程致想了想，他现在的状态不太适合自己待着，于是点点头表示参加。
刘医生拍拍手说：“那收拾一下，下班咱们过去，我先打电话订包间。”
说完拿着手机出去打电话，几个实习医生也窃喜着跟程致打了招呼走出了办公室。
程致坐在椅子上捏了捏胀痛的眉心，手机里依旧没有安童的信息。
下班了科室里十几个医生一起往外走，叽叽喳喳的颇为吵闹，尤其是新来的几个年轻的小姑娘，话尤其多。
刘医生笑眯眯的和程致走：“年轻的小孩就是好，有活力。”
说完转头说程致：“就你没有年轻人应该有的活力，你不考虑成个家吗？”
程致摇头苦笑：“我和谁成家啊，科室里的事儿不够多吗？”
刘医生笑的暧昧：“你想成家自然有人找你、懂你、关心你，我看曦媛就挺好，大家都是医生也能互相理解，互相包容。而且我看人家对你挺有意思的。”
程致摇摇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刘医生就指着前面说：“哎呀，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程致转过头看向刘医生指着的方向，刘曦媛就站在前面。
“诶！曦媛，我和程医生正在说你呢！”刘医生大声说。
“说我什么了，不是坏话吧？”刘曦媛笑着说。
“肯定不是坏话，是好话。”说着刘医生把程致推到刘曦媛的车前面说：“走吧，咱们去燕山楼，你负责把程医生带过去。”
说完不等程致拒绝，就带着剩下的人安排车浩浩荡荡的走了。
程致坐到刘曦媛的车上有点尴尬，气氛有点凝滞。上次和刘曦媛谈过之后，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避开彼此，今天还是第一次正面碰到。
路上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幸好燕山楼距离医院不远，不然两个人都得憋的喘不过气来。
下了车走进餐厅，刘医生他们已经到了，程致和刘曦媛走进餐厅分坐两头，却恰巧坐到了彼此的正对面。
好不容易凑齐了人科室聚餐，大家都有些放松，大部分人都多多少少喝了点酒，平时放不开的实习小医生也走过来，想加程致的微信。
刘医生看着小医生们笑了半天，笑完说：“你们加完微信，只能谈工作，可不能谈别的啊！”
实习小医生脸红，但还是不服气的问：“为什么啊？”
“因为刘医生会不高兴！”说着看向刘曦媛：“对吧，刘医生？”
在场的医生们除了刚来的实习医生，谁都知道刘曦媛和程致是多年的同学，而且刘曦媛对程致的感情大家一直都看在眼里。此时酒意正酣，大家心领神会开始一起起哄。
这事儿程致没法解释，因为涉及刘曦媛的名誉，在她没说什么之前，他也不会去解释什么，这也是他欠刘曦媛的。
大家开始灌程致酒，程致也只能一杯接一杯的喝，刘曦媛越打圆场气氛越热烈，直到最后散场的时候，程致感觉自己都有点站不起来了。
他想去一个地方。
刘曦媛没有喝酒，她过来把程致扶起来，倒了杯水给他，轻声说：“程致？程致你还好吧？我送你回去吧？”
程致撑在桌子上缓了一会儿，感觉没有那么晕了，他挥挥手对刘曦媛说：“不用，你回去吧，谢谢。”
说完踉踉跄跄的走出餐厅，坐上了出租车走了。
刘曦媛追出去看到程致上车，心脏再次被冰封，程致是去找安童了，她知道。
安童在小区的花园里散步回来，远远的看着路灯下面站着一个人正在抽着烟，她的心蓦然漏跳了一拍。
虽然路灯的照耀使那个人像一个剪影一样存在，但安童一眼就看出那个人是程致。
程致的信息她收到了，但是她没有准备去，他的人生过的好好的，她横插一杠太难看了。
安童躲在阴影里很久，看着程致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他的烟瘾又大了，记忆中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抽烟这么厉害。
看着他不间断的又点一根，安童忍不住了，走出来站在程致面前。
程致看了看安童，又垂下了眼眸抽了口烟。
“别抽了，你抽太多了。”安童皱着眉毛说。
程致低低笑了一声，抬头看着安童问她：“抽的多？你看见了？”
安童语塞，没说话。
程致把手里的烟按灭，把烟蒂扔进垃圾桶，转头问安童：“怎么没有来复查？”
安童没有回答，转而问他：“你怎么喝这么多？”
“科室聚餐。”程致回答。
回答之后便是大片的沉默横亘在他们中间，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还能再问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