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手里捧一长盒,盒里躺着一精装画卷,尉迟安邺顿时明了,心里想到,这父王还真是了解自己,知道自己定会以未见过公主容貌为借口推脱,这便马不停蹄的送来的画像。
来人拜过尉迟安邺,说:“殿下,国主说此物可解殿下心中难题。”递过锦盒便退出了军帐,复命去了。
追影正要将锦盒呈给尉迟安邺,却被吩咐把锦盒扔在了角落。
“主子?”
“吩咐下去,从今起全力寻人。”
追影看着自家主子,惊讶的险些掉了下巴。
看着呆愣在原地的追影,尉迟安邺扔出了手中的书卷,重重砸在了追影的额际。
“死了就寻回来,没死就继续寻。”
追影吃痛,却也恍然大悟,明白了主子的心思。
“既然明白了那还不快去。”
“是,属下这就去寻人。”
丁零丢了那做工粗糙、廉价的凤冠霞帔,只留件贴身里衣和一件被她撕短了红裙,轻装出村。
微微泛着金色的暮光撒了下来,那原本修长的身形在朦胧的暖光里,因着这一抹火红装扮居然变得明媚而惊艳起来。
只是这一幕丁零不会知晓,也更不会知晓此时身后早有陌生身影逶迤随行。
初秋的正午,阳光刺辣辣的晒着大地,躲在树荫里的蝉破空而鸣,划破了整个山道的寂静。
丁零又累又渴,抬眸看了看前方像是没有尽头的山路,嗡嗡直响的脑袋顿时便堆砌满了金闪闪的小星星,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立马瘪了下去,一屁股坐在树下,除了呼吸再也不想动弹半下。
本想琢磨琢磨穿越这档子事情,居然还没来得细细去想就睡了过去。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丁零依旧没有要起身的意思,挪了个位置,正准备再眯会儿,却意外瞄见有一顶红木小轿缓缓的朝着自己走来。
四个轿夫身着一色青衣,烈日下虽说是大汗淋漓,精气神却是很不错,山路崎岖,轿子平稳似水。而轿子后面的紧跟着的马车及车夫同样也是青衣着装,一脸精神。
丁零好奇,起身凑了上去。
正要称呼一声小哥哥,抬头瞧见那一双精悍眸子时,顿时住了嘴,改口道:“请问大哥你们这是从哪里来,要去哪里?可否愿意同行一程?”
说着,丁零刻意放大脚步,加快速度,做出绝不会拖累别人后腿的强悍劲。
“大哥——”
丁零看着把自己一大活人当空气的轿夫,心中气愤,但是为了能搭乘马车,也只得厚着脸皮陪着笑再问下去。
“那请问大哥您是本地人吗?这条路走下去会通向哪里,还有距离这里最近的村镇是哪里?”
丁零觉得自己脸部的肌肉都要笑僵了,这大哥就是本着一副木头板儿的严肃表情不吭气。
“大哥——”
丁零是彻底泄气了,耷拉着脑袋,看着那黑色的长靴坚定、毫无留恋的走过自己的身边,满心怨气。
“你们这些毫无同情心的家伙。”丁零冲着远走的轿子大喊着,不想下一秒居然出现了奇迹。
那轿子里有软软的声音传出,四个轿夫步伐整齐划一,轿子竟然稳稳的落地,停了。
丁零大喜,屁颠屁颠的小跑着追了上去。
“谢谢小姐,谢谢。”丁零轻跳上马车,甜笑着又道:“我们出发吧!”
马车没动,丁零再次示意马车可以走了,可是近在咫尺的车夫恍若未闻,一动未动。
丁零纳闷,抬眸却瞧见轿帘外伸出了一只白如莲藕般的玉手,轻挥着示意自己前去。
“不知小姐有何事情?”
纱帘被随从掀起,入目的女子一身鹅黄色衣裙,五官精致小巧,肌肤白皙,眉心的朱砂色花钿甚是好看。
那小姐也不说话,目光挑剔的打量着丁零。
良久,才幽幽问道:“你是遭山匪抢劫了?”
“抢劫?没,没有啊。”丁零好奇,看着这陌生小姐如花的面容,猜测着对方话语里的各种可能。
“你是哪里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丁零一脸懵意,这看似简单的问题,她却是挤破脑袋也回答不上来。
“你这是要去哪里?”
面对那轿中小姐的咄咄逼问,丁零也想爽快的回答呀,可是她连这里的一个村子,甚至是一个国家的名儿也不知道、不认识哪,要她怎么回答。
“你到底是说与不说?”那黄衫小姐的话,语气蛮狠,眸中竟是猜疑与鄙夷。
等等,这话怎么听着有敌意呀!难道这小姐是把丁零当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