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溪脸发烧,她自问不是外貌协会,但此时她确实被眼前的光景诱.惑到了。
她穿着牛仔短裤,跪在冰凉的瓷砖地上,伸手把男人的眼镜摘了。
孟寒声清雅儒俊,摘下眼镜更显性格的张力。
陆天溪怕他冻着,就把浴缸的水全放了,又去拿了个毛巾给他擦脸。她神情认真专注,动作轻柔好像在对待一幅旷世奇作,笔触所及都是绝色。
男人却忽的睁开双眼,露出疑惑神色。
陆天溪猛地起身,退三步道:“老师。”
孟寒声挑眉,慢慢起身,全身的冷气让他打了个哆嗦。他看了陆天溪一眼,问:“你跑什么?”
陆天溪把毛巾扔到一旁,抬手拢了拢头发,说:“老师既然醒了,学生就先走了。”
心慌的陆天溪立刻转身,男人却不悦道:“站住。”
陆天溪攥拳,轻垂眼帘,自己刚刚离他那样近,脸上不加掩饰的爱慕肯定被他看了去,估计他正在困扰吧。
与其再听见伤人的话,还不如趁早离去。陆天溪拔腿就跑,一具散发寒气的身躯却贴上来,他的手啪地按在墙上,截住她的去路。
“你跑什么?”孟寒声有不好的预感,他一向胆肥的学生见他就跑,难道自己刚刚对她做了什么?
陆天溪双手揪紧胸前的T恤,抬头盯着他愈发阴沉的脸,心中再慌,面上却不能输,立刻正色道:“原来老师也会流连声色场合,只是遇到危险,半夜却给学生打电话,这做法很不妥吧?”
孟寒声心中咯噔一下,上下扫了她一眼,牛仔短裤下的两条白腿笔直,T恤完好,嗯,自己应该对她没做什么。
陆天溪负手悠然道:“那三千万我放茶几上了,债务我会自己解决,不需要老师费心。现在天色已晚,学生该回去了。”
孟寒声垂眸,对上晶亮坚毅的双目,却看不见她身后颤抖的手。他的注意力被债务吸引去,皱眉道:“钱拿着,不许走。”
陆天溪认真道:“老师,三千万不是小数目,我不能要你的钱。并且我们需要避嫌,再纠缠下去会影响双方的幸福生活。”
他平静道:“我们是师生关系,哪来的避嫌?”
陆天溪讽道:“老师,我们不要自欺欺人了。”
孟寒声瞳孔一震,心中柔软之处仿佛被戳了下,酸楚蔓延,道:“陆天溪……”
他要说什么?
陆天溪紧张地吐出口浊气,男人近在咫尺,垂首说话时呼吸撩动她的发丝,那双透不出情绪的眼睛让她不敢直视。
孟寒声微微一顿,眉一皱,撤回手臂,说:“后天陪我出趟差。”
“诶?”陆天溪扬眉,就说这个?她惊讶抬头,孟寒声已经扯着自己湿漉漉的衣服走了出去,高冷的背影有丝狼狈。
陆天溪心情跟坐过山车似的,都已经建设好刀枪不入的心理,却等来了要出差?
“老师!我已经辞职了!”陆天溪跑进客厅大喊。
卧室里的孟寒声说:“我不打算放人。”
陆天溪生起闷气来,明明钱都还清了,还不放她作甚?趁着他在换衣服,陆天溪开门就溜。
凌晨的黄城静悄悄的,天色上佳,亮星闪烁。陆天溪还没走出这片别墅区,就听见跑车轰鸣的声音,两道刺目白光打在她的身上。
这片是富人区,见到深夜富二代高调驾跑车并不稀奇。
而坐在跑车里的男人醉醺醺的,他扫了女子一眼,本没放在心上,等停车进库后,突然瞪大双眼,双手猛拍方向盘,刺耳的车笛回荡在停车场。
他拨了个电话出去:“我.操啊亮哥!!陆天溪回黄城了!!对,就是陆海川的孙女,在富人区这片……让她跑了,没事我明天就派人去找她,这次非让她把两千九百五十万吐出来。拿不出来?也没事,她长得怪好看,卖去拍片很快就能回本!哈哈哈哈哈……”
而陆天溪站在安静的马路上有些后悔,这里没车离医院还远,她该怎么回去?
正在思索,突然身后响起车笛,一辆黑色宾利慢慢行驶来,车窗降下,孟寒声看过来说:“上车,我送你回去。”
陆天溪也没矫情,立马坐上副驾驶,边系安全带边道:“真不好意思,这么晚麻烦老师。”
孟寒声冷着一张脸,说:“就知道你不会听话,以前是,现在也是。”
陆天溪:“我上学的时候很听老师的话呀。”
孟寒声不语,似乎是动了怒。
陆天溪虽然已经紧张到睫毛轻颤了,但依旧保持笑容。万幸的是他没再说话,可能是对她无话可说了。
陆天溪眼神晦涩,等车子行驶到医院门口,三个猥琐的人影从医院走出,坐上银色面包车扬长而去。
陆天溪却急了,车一停就下车往医院跑。
孟寒声被她反常的举动挑起怒火,下车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拖回来,“陆天溪你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陆天溪脑袋一片空白,都没发觉自己被男人抱得结实,她挣扎道:“老师我看见他们了那些放高利贷的!他们刚从医院出来,爷爷有危险!”
她已经语无伦次,孟寒声皱眉安慰道:“没事,老师跟你一起上去。”
陆天溪又慌又乱,生怕爷爷出什么事。
但诡异的是医院里静悄悄的,完全没有被暴力打搅的痕迹。
陆天溪攥紧他的手,全身轻微颤抖,额头冒冷汗,到了楼层就冲向病房,途中差点摔跤。
孟寒声从背后抱住她,警觉地看着病房门,说:“你在外面等着,老师先进去。”
陆天溪镇定不下来,她脑子里全是爷爷遇害了怎么办,这都是她的责任,以为把爷爷留在医院里就能万无一失,她低估了放高利贷的心狠手辣!
“老师我……”
“陆天溪听老师的话,一会儿听见什么动静,立刻扭头跑下去找警察,听到没有?”孟寒声感觉到她的后背在发抖,低头在她耳边严肃叮嘱道:“听老师的话!”
孟寒声十分沉稳,语气坚定,双手像铁箍般勒着她柔软的腰肢,陆天溪顿时哭出来,她疯狂点头说:“我知道了老师……”
孟寒声没戴眼镜,视线不大清晰,过去猛地推开门,见里面安静到诡异,不禁屏息凝神慢慢走进去。
门口的陆天溪心吊到嗓子眼,病房里没有开灯,病床上的爷爷不见了!
她记得自己离开时,病房里开着灯,爷爷抱着金鱼睡得正香……孟寒声也觉察到不对劲,俯身摸被子试温度的空当,突然从一旁蹿出黑影,那黑影一跃而起朝他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