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坐地起价

　　采茶娘子哀求着：“掌柜的，再加点钱吧，我这么远的路挑着扁担过来可不容易，家里也急缺钱，我儿子也快要娶媳妇儿了，彩礼钱还凑不上，我这趟出来是想给他凑钱的，要是凑不上……”
　　
　　“你家的这些破事儿关我什么事儿？”掌柜的更不耐烦了，“爷又不是做慈善的，滚滚滚，给我滚，不卖就算了，你自己出门打听打听去，看看谁家还愿意买你的这个破茶！”
　　
　　说着他就不由分说把人从后头的小门给轰了出去，门“彭”的合上了。
　　
　　一旁的伙计小声问：“掌柜的，咱们真不买她的啊？毕竟她的茶不错，价钱也便宜……”
　　
　　“我是先消磨消磨她的气性，”掌柜的得意地笑了笑，“爷最讨厌有人跟我讨价还价的，给她八文她竟然还嫌少，那就让她去外面碰碰壁。放心吧，她一个村妇能有什么门道？在这城里路都不认识几条！没一会儿，她自会重新回来求我的，倒时候，我压到六文钱都说不定！”
　　
　　伙计明白了：“掌柜的可真是好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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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茶娘子被轰出门去，刚好撞到了小道上行路的两个年轻姑娘。
　　
　　顾白立刻搀扶住她：“这位娘子，你无碍吧？”
　　
　　“我没事，”采茶娘子急着站起来，就想要再去敲门。
　　
　　她心里也急得后悔了，早知道就不该与掌柜讨价还价了，还平白惹得掌柜动怒。
　　
　　她在城里没有其他认识的熟人，这么多年，只与这么一个主顾有联系。现在主顾切断了合作，还不知往后的日子该怎么办呢……
　　
　　她着急上火，只想赶紧敲开门赔个不是。但身旁那年轻女子却拦住她，温柔道：“娘子的脸上脖子上都被晒伤了，这伤可大可小，不过还是要尽早敷一些药膏才是。”
　　
　　采茶娘子哪儿有心思去管自己晒伤的疮口呢，她急着说：“我、我是过来卖货的，但是……”
　　
　　顾白低头，看了一眼地上被丢出来的箩筐和扁担，立刻就明白了。
　　
　　一旁的小丫头催促道：“嫂嫂，我们得赶紧去茶铺了，置办好了东西才能出摊啊，否则又该让客人等了。”
　　
　　顾白先侧头交代小丫头：“你先过去吧，我晚些来。”
　　
　　“那好吧。”
　　
　　小丫头做生意的心思很急切，小跑着就去前面茶叶铺子买茶叶去了。
　　
　　等到了茶叶铺子门口，她如同往常那样：“掌柜的，要上次那种茶叶！来个二斤吧！”
　　
　　掌柜的瞧见了是她，袖子一收拢，态度反而傲慢了起来。
　　
　　“行啊，先交四两银子。”
　　
　　“四两！”丫头大吃一惊，“怎么成了四两了？！你这茶叶前两日不是还……”
　　
　　“前两日是前两日，今日是今日。”掌柜的哼了一声，“你们开茶摊，赚得盆满钵满了，就不允许我涨涨价啊？我这茶叶既是如此的好货色，光卖几十文岂不是埋没了？”
　　
　　丫头气急了：“你这头涨了，我们怎么做生意啊！我们的茶摊依旧是一文钱一大碗，每卖一碗，岂不是都在亏钱？”
　　
　　“啧，那你们也可以涨价呀，怎么如此不会变通？”
　　
　　“嫂嫂说了，要让惠于民，所以定了就是一文钱……”
　　
　　“那这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掌柜的懒得听这些，“我才不管你们自己怎么做生意呢，反正我的好茶叶，绝对不能贱卖！你要是不肯买就算了，赶紧给我滚！反正，你们这茶摊没了我，可就开不下去了，但我这茶叶没了你们，照旧可以卖得滋润。”
　　
　　说完这话，掌柜的轻蔑瞥她一眼，满脸都是得意。
　　
　　丫头气得跳脚，但是又不能真的拿他怎么样。
　　
　　她身上根本没有这么多钱，就算有，也舍不得花这么多钱买。
　　
　　一番犹豫之后，她只能回来了，想找自己嫂嫂商量一下对策。
　　
　　小丫头气冲冲地回来的时候，正看见自家嫂嫂在拉着那个娘子，好似在闲聊着什么家常。
　　
　　顾白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聊得很和睦的样子。
　　
　　“嫂嫂，你怎么还有心思与陌生人聊天呢。”她冲回去，一跺脚，很急，“那个掌柜可真不是个东西！他坐地起价！”
　　
　　“是么？”
　　
　　顾白听她这么一说，心里大概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这也并没有出乎太她的意料。
　　
　　丫头：“嫂嫂，现在怎么办呢？我们要是买不到茶叶，生意可就没法儿做了呀……”
　　
　　她急得团团转。
　　
　　“要不然再去别家试试吧？可能别家能便宜一些……”
　　
　　顾白却笑了笑，握了一下采茶小娘子的手，说：“不用了，我们只管开铺子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