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这句话像颗炸弹,投掷在钟欢喜的脑海中,登时炸的她头疼欲裂。
她竭力自控的身子,不可遏制的抖了抖。
仅仅这失神的一瞬间,虎口处猛地传来一阵酸麻,她下意识松了手,便听得清脆的一声碰撞,架在官旖旖脖颈上的匕首静静躺在地上。
紧接着,一股凌冽的风袭来,还未等她看清,钟西楼已到了跟前。
他小心翼翼的检查着官旖旖的伤口,俊朗的面上冰霜逐渐凝固。
“少帅,无妨,未伤及皮骨。”官旖旖柔声安抚。
钟西楼目光登时温情起来,他轻抚她的伤处,丝毫不掩饰的心疼。
“还不快给姑娘请医生!”
少帅话里藏着不难察觉出的怒意,下人们这时堪堪回过神来,忙簇拥着官旖旖离去。
直到人群散去,只剩下钟欢喜与钟西楼两人时,她仍低垂着眉目,一言不发。
细碎刘海下,遮住了眼底的酸楚与自嘲。
她有多喜欢钟西楼,此时便有多难堪。
天之骄女钟三小姐,爱慕义兄数十载,如今成了少帅与红颜知己的完美爱情中的第三者。
当真贻笑大方!
“钟欢喜,你可曾知道威胁我的代价是什么?”
沉痛的思绪被强行拽回,耳边是清冷寒冽的声线。
钟欢喜一个冷颤,猛地抬眸,想都不想的反辩:“我怎能威胁得了你?”
以他的身家,他的手段,她从不认为,这世上有人能左右他!
她愠怒的视线莽撞的与他的交汇,钟西楼微怔,有一瞬的失神,他薄唇紧抿,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一把拎起她的衣领,一路提出少帅府。
钟欢喜慌乱的登着腿,最后被扔到汽车里座。
钟西楼开车很凶,一路上也不知几次险些撞到行人,后座空旷,钟欢喜身形难稳,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太阳穴突突直跳。
“你要做什么?!”她抓着座椅几欲崩溃。
驾驶座上的人眉目冷冽:“你伤了旖旖的这笔账还没算!”
一瞬间,钟欢喜白了脸。
抓着真皮座椅的手指不自觉又加了几分力气,直到甲床泛白到发疼。
他心疼官旖旖,就连她脖子上那点不以为然的小伤口都足以让他怜惜。
却独独不心疼她钟欢喜。
他甚至漠然到面无表情的毁了她的家,毁了她的一切。
嗓子眼干涩的难受,钟欢喜艰难的开口:“钟西楼,我爸爸养你栽培你,可你为何这般狠绝?为何恩将仇报?”
吱——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彻在街上,突如其来的冲击力将钟欢喜整个人抛了出去。
她的身子直接扑向前座,在即将撞上挡风玻璃时,被人稳稳抓了回来。
天旋地转之下,再回神时,她已被钟西楼死死压在身下。
钟欢喜惊魂未定,抬眸却对上一双腥红的眸子。
钟西楼唇角绽放一抹诡异的笑,他面上说不清的浓郁恨意搅合在一起,混着呼吸,咄咄逼人。
“比起狠绝,我哪儿及得上钟参谋长,谁害得我父母双亡?谁又假惺惺认我为义子?谁在我十岁时便将我扔进炼狱场,让我三天内手染数百条人命?”
他说这些话时,声音很平静,平静的让钟欢喜惊的发抖。
她不肯信,却说不出话来,只一个劲的摇头,眼眶发红。
钟西楼缓和下来,他摸着她的发丝,一如以往那般温柔疼惜。
“欢喜,乖孩子,我这不是恩将仇报,这叫,以牙还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