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顾琅月发现碧玉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回到西院后,顾琅月刻意将翡翠支开,只留下她和碧玉两个人。
顾琅月将方才的匕首随意扔到桌上,从床底下取出一串钥匙。
碧玉见状忙低下头。
“碧玉,你陪我去嫁妆里挑几件像样的衣裳吧。”顾琅月开口道。
“是,小姐。”碧玉在后面跟了上去。
顾琅月走在前头,不动声色朝碧玉看了一眼,她猜测可能是今天的异常引起碧玉的怀疑了,碧玉是相府的人,不能让她有什么口风泄露出去才是。
碧玉没有什么心眼,但坏就坏在太实诚上了。
两人走到仓库前,顾琅月将钥匙交给碧玉,“把门打开吧。”
碧玉心中虽疑虑,但还是毕恭毕敬的接过了钥匙,一边开锁一边心想:这嫁妆小姐以前可是谁都不许碰的,今天怎么带上她了?不过钥匙在小姐手里,小姐应该没什么问题。
“碧玉,你是不是觉得我变了很多?”顾琅月不咸不淡的声音在后面冷不防的响起。
随着房门咯吱一声推开,碧玉心中一颤,她慌忙回过身来:“小姐,小姐怎么突然这么问?”
顾琅月走了进去,房内有点暗,打眼一看,竟整整有十个嫁妆箱,还有其他陪嫁的东西堆了满满一屋子。
看来这原主的亲生母亲留了不少东西。
“你也看出来了,这王府并不能容下我。”顾琅月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所有箱子。
十个箱子里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琳琅满目。
就是顾琅月也吃了一惊。
碧玉在后面震住了,结结巴巴:“小,小姐,怎么,怎么突然这么说。”
顾琅月弯身在在箱子里挑了几枚珠宝,将其中一枚色泽同润的玉给了碧玉:“这个给你了,以后它就是你的标志。”
“碧玉你记好了,当初虽是我千方百计嫁进了王府,但这些日子我已经死心了。如果我不能做到应对自如,就会被人害死在这府中。以后……”顾琅月愣了愣,自嘲的笑笑,“嗨,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呢。”
想要安然离开王府,只怕难如登天。
碧玉心中充满疑惑,但还是接过玉:“小姐说的奴婢都知道,奴婢会保护小姐的,无论小姐做什么决定,奴婢都会一直在小姐身边。”
顾琅月无奈的摇摇头,这么实诚的小妮子,她怎么会怀疑她呢。
“好了,快帮我挑几件衣裳,留着咱们进宫穿。”
女人的天性,让两人一头扎进了衣服堆里,欢天喜地的讨论哪件颜色亮,哪件款式比较漂亮。
一直到翡翠找来,两人才从箱子里爬起来。
顾琅月抹了把头上的汗,将旁边的衣服递给两人:“这件给你,这件给你,这两件给珍珠和玛瑙。”
“不不不,王妃使不得。”翡翠连连摆手。
“拿着吧,还有这个。”顾琅月拿了枚翠色的玉佩递给翡翠:“你们一人一个,也是当初我为你们取名的用意,以后不论是在我身边还是在哪里,都希望你们能荣华富贵吃穿不愁。”
翡翠眼眶一红,神态动容:“奴婢谢王妃赏赐。”
顾琅月揩了把头上的汗,弯身下去,将翻乱的衣裳叠好,一边道:“我有一口饭吃,就绝不会亏待你们,倘若你们觉得吃苦我也不会拦着你们去寻好去处。但是跟着我一天,就要忠于本心,否则被我发现,我是不会看在以往的情面放过谁的……”
顾琅月顿了一下,手指摸到箱底有个硌手的东西,她探手将那东西取了出来,直起了身。
当看清那个东西后,如雷轰顶!
“咦?王妃这是什么?”翡翠好奇出声。
震惊之余,顾琅月赶紧回神,胡乱的将东西塞进兜里,扯了扯嘴角:“没,没什么,回去吧。”
在两个丫鬟疑惑之下,顾琅月匆匆锁好仓房的门,回到房间。
回到房中,顾琅月立刻将门紧锁,拿出了那个东西。
她手中拿着的,竟然是一个雪白的木头模型。
难道那个黑衣人一直要的就是这个东西?这么说,原主自己可能也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不对,不对,原主的嫁妆里为什么会有一把现代东西的模型,这些嫁妆难道不是原主生母的?难道她是穿越来的?还是说原主的母亲根本没死,而是穿越回去了
OMG!顾琅月抱着头狂躁的来回踱步。
她来回翻看,终于在木头枪管中发现一张纸条。
几乎是抖着手打开那张纸条,原以为根据狗血剧情的设定,应该是原主生母留下的真相。
“尼玛,这是金手指啊!”顾琅月仰天长啸。
几乎是展现了她鬼斧神工的画技,顾琅月将这些步骤分别画在了两个纸条上,最后将原件和模型藏在了床下的板砖里。
这一系列做完,顾琅月才发现后背出了一身汗,站在镜子前理了理衣服和头发,这才从房内走了出去。
四个丫头都在院子里,顾琅月喊了一声,几个人一齐跑了过来。
“珍珠,玛瑙。”她招了招手,两个小丫头过来,给了珍珠一串南珠项链,给了玛瑙一串红玛瑙手串,“这是赏给你们俩的。”
两个小丫鬟满脸诧异,正要拒绝,却被顾琅月打断:“你们跟着我也有一段时间了,吃尽了苦头我也没给过你们什么好东西,这些东西是我在嫁妆里特意挑出来的,你们四人一人一样。”
翡翠欲言又止,似乎有话想说。
顾琅月边笑边坐了下来:“该说的话也都说了,说起来,还不知道你们几个当初为什么要主动跟着我。”
“因为我们都觉得王妃会逆袭。”珍珠嘴最快,连忙回答。
其他俩个丫鬟捂着嘴笑。
顾琅月忍不住挑眉:“你还知道逆袭呢,说说为什么觉得我会逆袭?”
“书上不都是这么写的吗?正妻被小妾陷害,然后男主人就惩罚正妻,但是正妻善良单纯,最后男主人就被正妻的温柔善良打动并且识破了小妾的阴谋诡计,然后男主人和女主人幸福美满的在一起了。”珍珠一本正经,说的头头是道。
顾琅月忍不住失笑,感情这不是她初中时看得傻白甜嘛,没想到古代也有傻白甜。
“可是没想到王妃您太能作了,压根不是什么温柔贤淑的路线嘛。”珍珠嘟囔着嘴巴叹了一声。
“不不不。”顾琅月摇着手指否决她,“我戏路子很野的,温柔娴熟简直是小菜一碟。”
日子一晃便过去了,很快就到了进宫的日子。
由于要面见皇后便不得马虎,顾琅月心中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从上次皇后派人来警告慕宁画就能看得出,皇后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说起来也是,要是省油的灯,哪里还轮得到她去当皇后。
顾琅月梳洗好前去厅堂时南君纪也已经从皇宫回来了,外面正接近傍晚,等了一会儿,南君纪才换好常服从院子过来。
他身旁跟着慕宁画,慕宁画轻轻柔柔的行了一礼:“妹妹给姐姐请安。”
不难看出,慕宁画今日花了心思打扮,乌黑的头发梳成好看的发髻,发间的珍珠卷须簪既不花哨又不显寡淡。可到底是不明不白的身份,也没敢过分招摇。那身百蝶绫鸾衣虽然有些素,但却心机的在衣襟衣袖处烫了一圈缕金,便也没那么清淡了。
“何必这么多礼。”顾琅月随意的笑笑。
她站在慕宁画跟前,两人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顾琅月从来不是个考虑着要低调的人,要是低调,当初也就不是什么当红女星,最佳女角了。
她穿的是一件勾勒宝相花纹服,相比嫁妆里的那些衣裳,只有这件没那么繁琐复杂。但依旧红绣镶边,花纹在光下不同程度的浮现,衣襟微开露出雪白的锁骨和一条细细的锁骨链,略施淡妆的容颜精致动人,唇红齿白。
相较于平日里的闲散俨然不同,似乎她天生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即便是南君纪也多看了两眼。
慕宁画面上有些难看,但还是强颜欢笑:“姐姐今日真漂亮。”
“是吗?”顾琅月别了一下头发,微微勾唇:“谢谢夸奖,我也这么觉得。”
慕宁画脸上的表情便更难看了。
这时候宫里来人了,顾琅月毕竟是王妃,这种时候不论别的女人有多受宠爱,也没有资格同王爷共乘一辆马车。
南君纪当着那嬷嬷的面也不好做得太过难看,面无表情的将顾琅月扶上了马车,这才回去。
南君纪柔声叮嘱慕宁画:“不要担心,有许明在后面保护你,到了宫中一切有我。”
慕宁画委委屈屈的点了下头:“王爷放心,妾身会招呼好自己的。”
南君纪皱着眉头点了点头,即便不放心这种时候也不能胡乱来。
送了慕宁画上车后,他便进了顾琅月的马车。
顾琅月正斜靠在马车内补觉,外面的光线扫到她的脸上。她懒洋洋的睁开了眼,见得来人,戏谑的勾起嘴角:“哟,王爷是不是进错马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