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男孩长得粉雕玉镯,被侍卫带了进来。
小男孩一看到慧心,迈着小短腿跑过去喊道:“娘,娘……爹爹,爹爹被人杀了。”
慧心顿时如遭雷击,抬起头来死死盯着墨祁霖。
墨祁霖心头一惊,随即望着慧心师太厉声喝道:“慧心师太,这是怎么回事!你身为佛门中人哪儿来的孩子?”
“三皇子何必惊慌,此事你不是早已经知道了吗?”连宫锦眉眼间带着股浓重的嘲讽,“又或者是三皇子也是被人欺骗了?”
“连王爷,就算凤夙当真去了南安寺,那也抹不去她曾流落青楼一事。”墨祁霖犹自嘴硬着说道,“这男子说他曾在牡丹楼见过凤夙一事,连王爷又如何解释?”
墨祁霖盯着眼前的人,隐在袖中的手掌攥得死死地,眼睛死死盯着连宫锦,似是有团火在烧。
连王宫锦浅浅一笑:“这等不要脸的狂徒,满口胡言。来人,将他拖下去重责五十大板。到时候他自然会说真话。”
那男子吓得浑身筛糠,连连磕头认罪:“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小人,小人是受了三皇子的钱财在这胡说,小人该死,小人该死!求王爷饶命啊!”
“你,你胡说什么!本皇子什么时候给过你钱财?”墨祁霖大怒,一脚踹向那男子的胸口,那男子登时倒飞出去,一下子撞到在柱子上吐出血来。
然而那男子却只顾向着连宫锦爬过去,跪在他脚底下磕的头破血流:“王爷,小人这有证据……”那男子丝毫不顾墨祁霖杀人般的目光,伸手将怀里的银票掏出来递到连宫锦跟前,“这是三皇子收买小人的银票。求王爷饶了小人,求王爷饶命啊!”
皇帝额上青筋直跳,望向墨祁霖的目光难免带了丝失望。
“你说是三皇子收买你?”连宫锦不动声色地瞥过皇帝的脸色,突然阴沉下脸,一脚踹开那男子,“三皇子何等尊贵,怎么会认识你这样的污秽之人。本王看你还是老实交代,否则定当严惩不贷。”
那男子浑身一抖,竟是吓得屎尿横出,抖抖索索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看看,教你说话的是不是这个女子?”连宫锦抬手指向门外被带进来的丫鬟。
那男子抬头望去,忙不失沓地点头:“是是是,就是这个女人。王爷,小人一时被猪油蒙了心,答应那女人来做假证,还求王爷饶了小人一命。”
墨祁霖看清那女子的面貌后心头一凉:“满口胡言,此人两面三刀,早已不足为信!”墨祁霖陡然转身对着皇帝跪下,“父皇,儿臣查事不实,竟让这样的小人混了进来,儿臣领罪。”
好一个以退为进,只是这样夙夙还是要背负骂名。凤倾南猛然跪倒在地上,冲着皇帝沉声道:“三皇子两次三番诬陷小女,如今一句查实不严就想揭过此事,老臣实在是不服!”
皇帝抬手揉了揉眉心,怒道:“三皇子,到底怎么回事?”
“就是她,就是这个女人,过来威胁民妇按照她说的去做,否则性命不保。”那一直呆愣在一旁的慧心陡然尖叫出声,“民妇当真是眼瞎才会信了她的话。”
说着,慧心从里衣拽出一叠银票扔到地上。
墨祁霖顿时气结。
“三皇子,你现在可还有话说,这可是你的贴身婢女海棠?若是没有你的吩咐,她怎么敢做这事?”连宫锦好整以暇地望着他,笑吟吟地道。
墨祁霖顿觉喉咙一疼,险些吐出血来。
方才被押进来的女子猛然抬起头来,张嘴道:“三皇子,是奴婢对不起你。奴婢跟随三皇子这么多年,心生爱慕,一时嫉妒,才做出这样的事,求三皇子恕罪。”
说着,这女子猛然对着皇帝跪了下去:“皇上,此事全是奴婢一人所为,三皇子不过是被奴婢所欺。奴婢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三皇子,却不想为三皇子引来这样大的麻烦。”说着,那女子哀哭了起来,“三皇子,奴婢对不起您。”说着,猛然挣脱拘着她的侍卫,一头对着柱子撞了过去。
皇帝忙派人去探,却是没气了。墨祁霖忙地对着皇帝跪下,涕泪横出:“父皇,儿臣断然没想到那丫鬟竟然有这样的心思。此事,实在是儿臣失职。儿臣领罪!”
墨祁霖砰砰在地上磕了两个响头,复又挺直身子一脸羞愧地望向凤倾南:“凤将军,此事是祁霖失察,改日祁霖定然亲自去凤府向凤小姐道歉。”
“够了!祁霖你即做出这种事,又御下不严。朕命你回府思过一百日,再前去凤府向凤小姐道歉。”皇帝怒声道。
“儿臣领命。”墨祁霖抬眸看了连宫锦一眼,咬了咬牙,径直迈步出去。
“凤将军,你也回去罢。”皇挥了挥手,似是有些不耐烦地道。
凤倾南躬身退下。连宫锦眼带戏谑地望了眼皇帝,转身离开。
凤倾南刚回府便唤来凤夙,只是语言中却颇为无奈。凤夙不由皱了皱眉,皇帝执意不肯松口,实在是令人费解。
凤夙脑子里猛然划过一个念头,对着凤倾南单膝跪下:“父亲,此事不妥。”见凤倾南眼露疑云,凤夙忍不住咬了咬牙,“父亲认为当今皇帝为人如何?”
这话问得露骨了,凤倾南望向凤夙的目光悄然变化了些,这个女儿,似乎他都有些不认识了。
凤夙再次抛出一枚炸弹:“父亲认为当今圣上为何要对我凤府妥协?意欲何为?”
一句话如惊雷落地,凤倾南望向凤夙的眼神骤然变得凌厉。凤夙半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地承受着凤倾南的打量。
好半晌,凤倾南弯腰将凤夙扶起,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夙夙这番言论倒是大胆。”言笑过后,凤倾南的神色也严肃了起来,“只是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我看这门婚事就这么定了,如此,你的清誉也可保全。”
“父亲。”凤夙顿了顿,咬唇开口,“夙夙不愿嫁给三皇子。”
凤倾南偏头望向她,皱起眉头,瞧着自家女儿的神色不似开玩笑,转过身踱着步子沉思了一会儿,叹息了一声:“皇上的意思明确,若你当真不想嫁,怕只有去请求太后她老人家了。”
听到这话,凤夙挺直身子冲着凤倾南盈盈一拜:“多谢父亲。”
当今太后为人仁慈,可惜年轻的时候为了救先帝伤了身子,不得生养。先帝怜惜她年纪轻轻遭此打击,又有几分真情,极力扶了她上位,成了一宫之主。后来因为连氏一族为国捐躯,先帝为安抚忠臣,特将连氏遗孤收为义子,养在皇后膝下。这么多年,太后对连宫锦一直是视如己出。
想到这一茬,凤夙漆黑的眸子突兀亮了起来,刚准备躺下歇息,却听见流云苑外熙熙攘攘的声音。凤夙皱了皱眉头,披上外纱望向外面,待看清来人后,凤夙唇角不由轻轻勾起。